宗辙摇摇头,道:“钱大人有话请讲。”
钱钊笑了笑,道:“不知道宗大人以为,二皇子殿下如何?”
宗辙闻弦歌而知雅意,也看着钱钊笑了笑,道:“二皇子天资聪慧,谨慎自律,自是不凡。”
钱钊一喜:“那宗阁老觉得,若是将来二皇子登位,是否可为明主?”
宗辙深深的看了钱钊一眼:“陛下春秋正盛,钱大人就言此事,未免言之过早。”
“宗阁老此言差矣,国无储君,则政局不稳。群臣四方仰视,各自站位,实非社稷之福。
二皇子天赋异禀,学识广博,宽宏大量,胸有韬略,又知人善任,若是陛下立二皇子殿下为储,则可保朝政未来几十年稳定,宗阁老觉得呢?”
宗辙低头不语。
钱钊满面期待的等着宗辙的回复。
宗辙身为内阁大学士,又兼领刑部,可谓朝廷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若是他能公开支持二皇子,对二皇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钱大人可知,之前钱大人提议让二皇子领禁军马步军司副司都指挥使,殿下为何没有应允?”
宗辙的反问,令钱钊一愣:“为何?”
宗辙摇头不语,放下了轿帘,随即道:“看在同殿为臣的份上,老夫好意提醒钱大人一句,凡事过犹不及,钱大人不妨回去看看自家父母妻儿,再好好想想老夫说的话,或许,会有所感悟。
起骄。”
钱钊站在原地,看着宗辙的八乘大骄远去,他的面色陡然有些涨红:
“宗阁老之意,晚生如何不明白?
但是哪一朝从龙之路上,没有风险与鲜血?
宗大人如此明哲保身,难道是忘了先世宗、太上两朝,诸子夺嫡的惨烈了吗?若非如此,太上皇十多个儿子,又如何沦落到现在仅剩两个?
钱钊但为大玄社稷安稳献身,百死不悔!”
宗辙坐在轿内,听着后面传来的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他再次摇摇头,喃喃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愿你死后,史书上,能为你写下客观的一笔,而非乱臣贼子。”
说完,不再理会此事,宗辙闭目养神。
养心殿内,刚准备歇下的景泰帝听闻戴权的话,一愣:“他果真如此胆大妄为?”
戴权小心翼翼道:“是,这是刚才章校尉亲自进来回的话,在场数十名禁军侍卫都听见了。”
“贼子安敢如此!”景泰帝顿时面上血色上涌。
非议世宗、太上两朝的诸子夺嫡惨烈,难道是想说太上皇和他为了夺位,造成的杀孽太重?得位不正?
“既然你执意求死,朕会成全你的。”
景泰帝目光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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