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他松开了手,幽幽道:“陛下的命令?”
显而易见的事,他还是问了一句。
谁知竺兰竟沉默了一下,“不是。”
“那是谁?!”二皇子神色张扬起来。
若是别人,他定要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竺兰似乎没看见二皇子眼中的恨意,他淡淡道:“当初陛下叫我杀钱钊,却并没有说要灭他满门,那是贫僧的意思……”
嘭!
二皇子锦绣的拳头砸在石桌之上。
“为、什、么!!”
冰冷且充斥着狂怒的声音,令竺兰心头一震。
他放低眼眸,怔怔的看着二皇子:“二殿下真的想知道?”
“说!”二皇子的眼中,已经有了疯狂之色,只是强忍着。
竺兰淡淡一笑,道:“既然殿下定要知道,那贫僧便告诉殿下。”
“贫僧已经说过,当今陛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子嗣,也是他早就确定的皇位继承人!在这一点上,他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
大皇子虽然无德无形,但是当时并未犯过致命的错,而当今陛下自持年盛,将来可以为他铺平道路,至不济,等到大皇子诞下龙孙,也可以继承这万里河山!
但是那一日,大皇子勒索皇商薛家白银十万两,何等鄙薄,何等肆意妄为。他那一举,足以将其自绝于天下士林,终其一生,或许都不能再得到士族的支持。
若是此事当真被二品大员,掌管天下礼教的礼部上奏朝廷,引起天下不满,那样殿下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么?”
二皇子听着,心中自然也就开始盘算。若是那样,大皇子肯定难逃罪责,说不定连王位都不一定能保住,因为有太上皇在上。
太上皇一生背负圣君之名,圣君二字已经成了太上皇的代名词。太上皇用了一生去维护这个名声,到了晚年,更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去触碰这一点。
所以,一个不肖的,可有可无的皇孙,太上皇是不会为他破例的,甚至不介意拿大皇子祭奠名声。
当今陛下包庇不了。
所以,忽然二皇子便心生一股寒意。
若是自己当真不是景泰帝亲生的皇子,那么,或许,那件事就有可能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想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为,二皇子恍然觉得,景泰帝能留他到今日,真的是忍耐力惊人了。
许是看出二皇子的心思,竺兰淡淡道:“殿下倒不用后怕,殿下虽然在朝野声势浩大,但是自始至终,在军中没有一点根基。还没有触到陛下的底线。”
二皇子看着他,幽幽道:“为何要害他一门。”
竺兰冷笑一声:“为什么要灭他一门?个中原因,到了如今,殿下难道还猜不到?”
二皇子沉默了。
他确实明白了竺兰要说的意思。
竺兰杀钱钊一家,是为今日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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