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内阁大臣兼任工部尚书的杜安樘便率先发难。
忠顺王面色一讪,道:“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
“路上耽搁?王爷如今暂居临敬门外,离此处不过数百步的距离!在场大臣,大多数的家距此都有六七里路甚至更远的脚程,他们都能按时到,为何王爷不能?”
忠顺王便无话可说。
他知道为什么身边的太监之前不叫他,当时他正在办事呢……
还有,这个老匹夫居然敢蹬鼻子上脸,当众指责本王,着实可恨可杀!
因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径直来到龙椅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
他这样,杜安樘却仍旧不罢休:
“王爷自监国以来,第一次朝会廷议便迟到了半个时辰,今日这是第二次迟到了!
老臣已经叫内阁中书将王爷近来的表现全数记录成册,等陛下回京,自当悉数面陈……”
忠顺王大怒,道:“杜安樘,你不要太过分!陛下当朝之时,你可敢这么与他说话??”
“陛下临朝十余年,迟到之事,屈指可数!”
杜安樘同样冷冷道。
忠顺王面色一窒,看着殿内一众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表达清楚意思的众臣,忠顺王面色火烧,觉得甚是下不了台。
宗辙适时出列道:“王爷息怒,杜阁老也是一心为公,并无指责王爷之意。”
说了一句,他又对杜安樘道:“今日不是有急事商议么,杜阁老还是以大事为重。”
如今内阁首辅以及阁部的其他堂官大多都跟随皇帝去铁网山了,留京主持朝局的,就是他和杜安樘,他自然不能让杜安樘把中顺王抵到下不来台。
经过他的一番劝谏,场面才算和缓下来。
于是,各部大臣,依次将所要商议之事列出,奏请裁决。
其实这些事内阁早有论断,如今不过是走个过程。
忠顺王心情不佳,也无意质疑,他们说什么,基本都应了,该盖章签手书的,也都照签。
如此一来,议事倒是十分顺利,没一会儿就把几件事都敲定了。
忠顺王此时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处,就想快点结束议事,回去休息。
谁料杜安樘又突然发难……
这次倒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通政司通政使:“闵大人,今早韩大人使人告诉我说,他去户部仓库司支取赈济江左水患预用钱粮,却被拒绝,原因是没有收到上头的行文。
本官想问,此事乃是昨日廷议之时决定之事,我与宗阁老等人也是在晌午之前就做好了票拟,却不知道为何通政司到现在还没有对户部发文?”
通政司乃是朝廷运转的中枢,虽然主官的品阶比起六部还要低一级,却也是名正言顺的九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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