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宫的大太监服侍着容妃睡下之后,点燃了一炷安神香。
容妃最近难眠,总是要点这个安神香,一炷香便能安眠三四个时辰。
夜色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大太监从后门离开了容安宫。
建章宫是很偏僻的。
容安宫的大太监、或者说是秦九,几个纵身就跃过了看守的侍卫们,停在了偏殿的房顶上。
秦九正欲跳下来,突然间听见了偏殿里传来了一阵笑声——笑声很轻,如果不是秦九从小练武,耳聪目明,或许还不一定听得清。
建章宫虽然解禁了,但是内务府压根没有送伺候的人过来,更不用提小宫女了。
秦九故意发出了一点声响,等到下面的动静消失了,这才跳下来,推开了建章宫偏殿的大门。
简陋但还算温馨的偏殿内,陈秋正在烛火下看书,周围并没有人,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秦九也没有功夫再思索其他,看见了陈秋之后,直接就一掀袍子跪了下去。
陈秋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扶着双眼通红的秦九起来,他注意到了秦九耳边的鬓发已经白了不少,叹息道,“九叔也要和我生份了么?”
大太监几乎是浑身颤抖,低声道,“殿下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是奴才来迟了,让殿下受苦了。”
“九叔受苦了。”
毁容、乔装打扮,进宫当了个太监,就是为了在容妃的身边潜伏下来。可以说,如果没有秦九的,陈秋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躲在陈秋的袖子里的姜小圆目瞪口呆,她只知道秋秋离开宫里绝对有内应,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二五仔,竟然是容妃身边的一把手人物。
她好奇地探头——秦九是个模样端正的中年人,一道疤痕从面中横跨过去,破坏了他端正的模样,饶是疤痕淡了,他原本的五官也不怎么看得清楚了。
叔侄两个人,是七年里第一次相认,九叔显然有些情绪激动,一直到陈秋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情绪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秦九简单地将今日酒楼灌酒的事情告诉了陈秋,神色也渐渐地严肃了起来。
“九叔这一次亲自过来,只是想要告诉一声殿下,五皇子的事影响很大,接下来肯定是有大动作。”
“殿下,陈端和容妃不一样。容妃贪心不足,总是会有所顾忌;陈却端十分自负,恐怕并不会忌惮秦家的势力。崔文鸣此事不成,下次必是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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