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坐在了他的身边,低声地哄着小孩儿睡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缓解了一下那混乱记忆,像是在头疼似的。
他知道自己可能短时间没有办法克服这种大量记忆带来的错乱,他只能皱着眉,克制着自己的思绪,将精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事务上去。
“谢俊。”
谢俊会意,推着陈秋走远了一些,不让说话声传到小孩儿那里去。
谢俊先将燕家的要事都和陈秋汇报了一遍,终于说到了燕良时。
“我找人打听过了,小孩儿是早上被叫去跪祠堂的,外面冷就着凉了。”
短短的时间里,谢俊已经将小孩燕良时的消息打探得七七八八了。
“按理说,二房没有男孩儿,过继了燕良时过去,应该会好好待他的,奈何前年二房又生了一个男孩。”
“自从主子的消息传回了洪洲府,燕良时的待遇也好了不少,只是一时半会儿身体养不回来,这不是今天早上……”
姜小圆出来给小孩去拿药,就听到了这句话,闻言也是一愣。
青年敲了敲扶手。
燕家当然不是傻,只是燕晋的消息传来得晚了一些。
他们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给小孩提高了待遇,还没有来得及见到什么成效,就传来了燕晋全军覆没的消息。
这不是,早上本来燕四伯还想亲自去压着姜小圆来一起去跪祠堂来着的。
不敢想象,燕晋离家的几年里,这留下来的弟弟妹妹,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可是真的燕晋已经死在了北边。
就算他没死,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子,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让燕家畏惧的地步,所以,若是按照原来的命运轨迹,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悲剧。
“听说燕良时,在学问上有些天赋?”青年问道。
谢俊点了点头,青年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
“你是两榜进士,学问不错,愿意多一个徒弟么?”
谢俊一愣,就听见了青年道,“等到他醒来了,问问他,愿不愿意离开燕家。若是愿意,他以后就是我的义弟了,还请谢兄仔细教诲。”
谢俊拱手,忙道不敢,到底还是应下了这个差事。
心底却是有些欣慰的,他很清楚,青年说的“义弟”,不是燕晋的义弟,而是陈秋的义弟。
——这是送了一场富贵给这个孩子。
但是拜谢俊为师,又是栽培的意思,富贵在手,前程却要自己挣。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姜小圆伸出了手,摸了摸小孩热乎乎的额头,叹息了一声。
当初她让秋秋去救燕晋的时候,燕晋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妹妹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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