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江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消散,取代嘈杂声的是江水的一片静默,而屋内却在这时亮起了一抹暖光。他回来了。
纤细笔直的腿垂在床边,脚踝处是粉蓝挑染的、几笔勾勒出的文身—一只温顺的小猫,正如此刻的她—脑袋低垂着,望着那踩在地毯上不自觉蜷缩在一起的脚趾,不知道在踌躇些什么。那人终于踏进了这间房,她惊得转过头,与他的目光相遇,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蕴藏着多少期待,固执得不肯收回。而那人只一瞥就走进了浴室。她失落地再次垂下头,水声哗哗地打在她的心上,不知这场审判何时来临。
她回想着离开的这几个月,罪恶和刺激并行的一场旅行,说走就走毫无计划的一次出逃。她和她的朋友们在一丝鱼肚白刚显现的时刻登上山顶看日出、开着跑车在一片白雾茫茫的公路上驰骋、在高空中相拥跳伞、在海浪来临之际冲上云霄、混入酒肉相识的人群当裘马声色的过客、与月明星稀相伴在沙滩上与荷尔蒙旺盛的少年素股糜烂。
如果说过往是站在建筑里隔窗望雨,那这次是她主动选择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不再做等待他人擦拭羽毛的笼中雀。
水声戛然而止,门被打开,不断临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眼,一双穿着白色拖鞋的脚,往上是被浴袍遮住的腿。男人在近处的软椅上坐下,翘起腿,拿起桌上的烟想起什么又放下,干脆连腿也放下,往前压住腰,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揉额。这是她贪玩也想念的,恨无法恨,爱却也不敢爱的人。
“你没有换开门密码。”她还是忍不住先说了话,肯定的语气,手攥着床单。
“嗯。”那人头也没抬,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
“为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急切,心里的疑惑想要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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