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儿,却也是家中从小娇养到大的。若非母亲染病撒手人寰,父亲迎了新夫人进门,她何至于连那人手下一个趋炎附势的人都不敢惹。
清平盛会上来往的人在封京都有些人脉,今日她被如此说,不消半日,季家小姐惹了锦如公主厌弃的事儿便会传得满城风雨。
莫说家中不好相与的继夫人,便是父亲都不会轻饶于她。
那厢季娴心跳如擂鼓,江陶却暗自摇头,不知顾斛珠又受了什么刺激,要如此针对一个不出名的姑娘。
众人哑口无言之际,却听轻飘飘一声自上首传来
“这香甚合孤心意,不知季小姐可否割爱,将这一匣子赠予孤?”银拓流云纹在天光下折出光彩,那人暖玉般的面容上浮起浅笑,狭长眉眼微眯,端的是秾艳无方。
女郎们捏紧了帕子,恶狠狠地瞪了季娴一眼。
坐在中席靠上位置的芷柔郡主更是一双美眸含泪,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将季娴手撕了。
又是这小贱人!
前些天七表哥屡次提起她家铺子,她早早便做了准备,谁曾想这个季娴如此不要脸,竟然还敢上前献艺!
她就知道,这狐狸精凭借着她那手调香手段,便想要攀高枝儿,嫁进东宫做太子妃!
明明香料都被她着人扔了,也不知这狐狸精又从哪里求来了东西!若让她知道是谁坏她好事,定然不会让那人好过!
太子解围,季娴自然诚惶诚恐地道谢。
她正要下去,就听得上首那人又说道,“季小姐调香手段了得,不知师从何人?孤近日偏爱香料,可是资质愚钝,一直调不出来,便想寻一位师父来。”
季娴一下卡了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江陶。
她这般举动,顾泽栖自然是瞧见了,于是他掩唇轻笑,摇了摇头,又推翻了前言。
“想必季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孤便不问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顾泽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看了她一眼?
江陶轻摇折扇,若有所思。
这场闹剧算是落了幕,女郎们接着献艺,郎君们推杯换盏,就连江陶也几杯薄酒下肚,将脸色染了个薄红。
时至晌午,女婢行至长公主身旁,附耳低语几句,长公主便叫停宴上献艺,吩咐仆婢将清热解暑的冰粥瓜果送上,又有青衣女婢鱼贯而入,在案桌上落下各色珍馐佳肴。
众人谢过后便提著用食,风声合着难免的碗筷碰撞声,倒也算种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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