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规矩在清风院有如铁律,戚百休初入院时犯了个遍。书院倒是没对他用私刑,但是院长把他爹叫来了,回家后他被家法揍得要死,第二天还得来上课,简直苦不堪言。
明月夜昨日启坛,他就想给兄弟们带来尝尝,却没想到被江陶逮个正着。
他暗道自己倒霉,上课的时候也就不免哀怨地盯着江陶,试图能让这人良心发现,别将他带酒的事儿捅到院长面前去。
一开始他还没察觉到江陶的异样,等时间久了,他就回过味儿来了。
江陶这家伙,今日怎么没问太子殿下的行踪?
要知道,以往上课的时候,若是太子殿下不在,江陶都会问上一句,得不得到回答都要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坚信这一点的戚百休继而惊恐地发现了另一件事情,江陶居然会忍不住地看靠窗的那个位置。
他可不信自己的明月夜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向来行事规矩活像个假人的江陶不住地瞧。所以,也只剩了太子殿下这么一个可能了。
清平节第二天江陶无故昏倒后他就没再见过他,如今也不知晓他和太子殿下有什么纠葛。
按理说,那日顾斛珠不依不饶,又是在与她独处时江陶才晕倒,今日应当多注意些顾斛珠才是。
可江陶对待顾斛珠与以往并无不同,倒是顾斛珠,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竟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江流说话,似乎以前与他同仇敌忾的人不存在似的。
江家两兄弟,可个个都不省心。
戚百休瞪了一眼自己前头坐得笔直的江流,而后扯了一张纸写了自己的疑问丢了过去。
可他到底是忘了江流也是个守规矩的木头,眼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拦下自己的纸条,继而交给了江陶,他就觉得自己和江家兄弟一定八字犯冲,一旦遇上就会倒大霉。
手中的纸条墨迹未干,一看就是才写下来不久,上头的字迹潦草,话语也十分地嚣张。
江陶扫了一眼就将纸张夹进了书本中,同时对着戚百休说道:“《安阳赋》五遍,明日交上来。”
“务必是戚小公子亲笔,不然只能请戚将军来一趟了。”
这分明是威胁的话语,落在戚百休的耳朵里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只要他抄完了,老头子就不用过来,他带酒的事儿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是以,他带着笑意地应了是,暗道江陶果然还是有些兄弟情分在的。
当然,这想法只维持到半个时辰后,就被十一皇子的一句话打破了。
“江太傅可真是狠啊,《安阳赋》可是最长的一篇赋文了。一天时间,怕是手都抄断了。”
戚百休倒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椅背,另一只手在瓷瓶垂下来的红绳上一勾,就将明月夜扯了过来,一把塞进十一皇子怀里。
“喏,罚都受了,酒总不至于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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