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他危言耸听,顿时都慌了。他若是抬出皇帝,告状云云,大家还都不怕,然而谋反二字可没人敢担当,王雅连忙道:“我们正在同大将军商议。士兵们都疲了,请大将军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一阵吧。”
乌洛兰延道:“我就是来传大将军命令的。”他扬声道:“吩咐所有人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之后起行,天黑之前必须要翻过前面的山头。若有抗命者军法处置。大将军知道诸位辛苦,听从你们的建议,如若再有抗命,定斩不赦。”
众将领忙齐声道:“遵命。”
暴风雪袭卷了军营。
冯凭一日比一日焦虑。这战事显然被拖住了,派出去的两支军队断了消息,敌人自从上一次战败之后,便再也不肯出站,而一直在引诱魏军渡河。援军还没有到达,拓拔叡这里也不肯出战,只同敌军虚耗着。这风雪不知何时才能停,冯凭原本是不着急的,然而现在腹中带着这个胎儿,她就开始焦心的厉害了。自从那日晕倒被扶回营,接下来这几日,她身体一直在出血。出的量不多,但是一直断断续续,淅淅沥沥不止。
她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身体好像一个漏斗,在一直漏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跳的非常急,非常快。
她有种说不出的担忧害怕。
感觉很乱,很糟糕。她开始希望这仗能快点打完了,赶紧打完,赶紧回平城去,她现在只想回到安全的地方,找个平平静静的地方躺着,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胎儿。
她覆了被躺在床上,心跳如雷,外面又是风雪,又是鼓角声,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不敢翻身,怕一动会伤到肚子,尽管她感觉自己身体的血都要流干了,然而那血还是流不完似的。
那时候深夜,拓拔叡回营。她看到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依赖,偎依到他怀中寻求安慰。拓拔叡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只以为她是生病了。拓拔叡搂着她肩膀安慰说:“没事的,药按时吃了吗?”
冯凭已经完全不想听到吃药这两个字,只是低声地说:“吃了。”
拓拔叡感觉她生病这两天特别依赖自己。他一回来,她就要搂着他,索求他的保护和爱抚。拓拔叡抚摸着她后背说:“你哪里不舒服,想要吃什么?”
冯凭道:“什么都不想吃。”
拓拔叡解了衣服,上床侧搂着她身子。冯凭埋在他温暖的怀里,他的手抚摸着她腰。她感觉到一点安慰,留恋之余,又特别的心酸想哭。她是害怕受伤受痛,又怜惜他们的骨肉。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胎儿,为什么要这样呢。她越想越难受,眼泪从眼眶中悄悄流了出来。
拓拔叡知道她在哭,只是不知道她在哭什么,还以为她是爱自己爱的太深,太感动,情不自禁的流眼泪。拓拔叡拿手给她擦眼泪,安慰她说:“没事儿,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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