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叡说:“案板上的猪羊,还在垂死挣扎,你回头看看你身后。”
天地尽头突然出现一条细细的黑线,像黑色的大潮一样整齐而迅速地向前推进,很快连成一片汪洋。此时天将明未明,远远看不清旗帜。吐贺真回过头,有些反应不过来。某个时刻,他心中突然一跳,难道我真的中计了?
这不是他的军队,这好像是魏军的援兵……这不该啊……他脑子里顿时生出一个念头:难道拓拔皇帝是假装撤军,故意引我入圈套,好将我一网打尽?
黑色的浪潮已经淹没过来,喊杀声震耳欲聋。拓拔真心道:糟糕!我中计了。
拓拔叡认出是自己的援军,狂喜起来。这回是真狂喜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污秽:“哈哈哈!你们中计了!你们中计了!中计了哈哈哈!”
一支箭嗖的一声飞来,只听咚的一声,皇帝从马上栽了下来。
周围侍从慌忙叫道:“皇上!”
这支箭应该是瞄着他胸口来的,只是隔得远失了准头,射中肩膀。箭头穿过皮甲,入肉有一寸多深。
伤不是致命的,然而疾箭带着劲风,力道很大,使得他跌下马背。这一跌,后背着地,摔的就惨重了。
一股血从喉头涌上来,他感觉胸中一闷,气息瞬间堵塞。拓拔叡以为那箭射中了自己心脏,他咬着牙想把那口血憋回去,结果还是哇的吐了出来。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上!”
“皇上!”
乌洛兰延拼死赶来护驾:“皇上!”
拓拔叡一口血吐出来,很快又清醒了,只是感觉身体有点打飘。乌洛兰延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地要抱起他,拓拔叡伸手用力推开他,咬着牙说:“你让开,朕没事,只是一点轻伤。朕要在此观战!朕、朕平生没受过这种气!”
乌洛兰延道:“皇上受了伤,这箭头可能有毒,要立刻医治!还是先回帐中疗伤吧。不要让皇后担心。”
拓拔叡听到这句,才没有说话,忍着痛点了点头。乌洛兰延同左右一起用力,将他合抱起来,放上辇子。
拓拔叡躺在辇子上,心中有些后怕。众人都以为他是中了箭伤,但是他感觉自己伤不是在肩膀上,而是在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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