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汴梁遇害的九人,他们的尸体都没能保存下来。三日之后,所有的尸体都化成了脓水,无法再提取任何有用的罪证。尽管这次我们做足准备,但岭南潮湿闷热,恐怕也只能存尸七日。尸体化了,寻找凶手就更加艰难。”贺之洲眸光凛然,淡淡道。
“这毒真厉害,居然做到了死无对证的地步。”明思令倒吸冷气,又狐疑道“我还有个疑问,既然皇城接连死了九个人?岂非震惊一时,为何我们在朱雀镇没有听到消息呢。”
“说是接连死亡,其实并不准确。这九个人都在参加宫里为尤太后庆祝生日的宴会后,出现中毒症状的。”贺之洲徐徐道来。
“前太子的太傅昶骊和他的儿子门下侍郎昶简当夜猝死,剩下六人也前后暴毙,他们时任中书、枢密、三司之臣……或为前太子挚友,或曾支持他继承大统。你应该知道,若非十年前太子突然薨逝,身为益王的官家也不会仓促继位。这件事……着实蹊跷,很容易被人遐想连篇,导致天下大乱。所以太后和官家将投毒案压下来,令我等暗中追查。”他刻意压低声音,谨慎道。
“原来,他们都是前太子的老师、挚友及得力麾下。那前太子又是怎么死的,也是被毒死的?”明思令冲口而出,但她身边四人都惊了脸色。
“大胆,不可胡言。”贺之洲厉声打断“前太子乃病逝,有太医院记录为证。”
“明白了……其中自有隐情,不可告人。”明思令恍然,她唇角旋起一抹讥哨笑容“难怪你们要暗中查访。若非这沙绾镇没有出现相似凶案,你们肯定也不会透露身份。不然,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死于非命,何惊动皇城司大驾?”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理……天下苍生,谁的命都不该被冤杀!所以,就算并无官家手谕,命我等十五日内破沙绾镇疑案。皇城司也会将此案查清,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职责所在。”贺之洲言简意赅,掷地有声。
“老贺,看来你并非贪赃枉法的衣冠禽兽呢,那失敬了!”明思令敷衍地抱了抱拳“怎么,皇城司的大人们,就只有这些线索了?”
“明姑娘,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小四忍不住抢白“你以为我大哥的提举皇城司是溜须拍马花钱买来的?老大战功赫赫,凭实力担此重任。这三年来,我们兄弟四人破案无数,除了皇宫内院,地方难解的大案要案还不是暗中求助咱们皇城司。”
“小四,不可放肆。”贺之洲断喝一声,态度谦虚了许多“明姑娘,对此案你有何高见?”
明思令提着裙角走到一块土地旁,她抓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描画着。
“何老鬼是黄花鱼的车夫兼守卫,小红花和金玫瑰是倚翠楼的歌姬。他们当晚同乘一辆马车。那黄花鱼和倚翠楼的关系匪浅吧?是否有钱财利益纠葛?”
“还有,这县令的公子平时行事霸道,必然解下众多私仇。那他的仇家里可有经营药铺的?最近七日内,沙绾镇来了什么陌生人,这些人又都住在什么地方,做过些什么事情。”她一边问,一边在泥地上化出了人物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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