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一量,你有怨气就朝着我来,别伤及无辜!”夜之醒盯住酆一量,一字一顿道。
“贺……之洲?你的账,本尊也记着。”酆一量伸出颀长手指,点了点正在勉力忍痛的贺之洲,但他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淡与冷薄。
“小氿,准备两套干净的衣衫,马上去办。”他朝着站在床榻旁的白衣少年低声道。
小氿此刻已经面朝贺之洲,以备战姿势对之。闻听此言,悻悻地掸了掸袖子:“小氿遵命。”
出门之前,他一手拉住夜之醒,一手拉住贺之洲,就用蛮力往外拖,嘴里还叨唠着:“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吗?人家夫君照顾娘子就好,要你们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出去,都出去。”
夜之醒阴沉着脸色,却对贺之洲点点头,拉着对方走出了房间。
众人都离去了,酆一量依旧抱着明思令,他伸出颀长手指,指腹滑过她脸颊,停留到她手腕上的红手绳上。
他轻轻婆娑着绳子,低声喃喃道:“小虫子,你总要把自己伤到体无完肤,才肯安静躺在我怀里吗?还好,我没有心,不会心碎……但我还是,很难过……”
遂而,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液体,落在少女的脸颊上,就如同幼荷上的一滴露珠,滚落下去,美丽之中蕴涵着凝重的忧伤。
这边,小厨房里。
明昭用银索襻膊把袖子高高挽起,她在几只大小不一的药锅之间徘徊,时不时加入一些不同的药草。锅子都咕嘟咕嘟冒着泡,房间里浓浓的药草味道,而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层的热汗。
夜之醒和贺之洲各坐在小矮几的一侧,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我早该看出来,尹婕妤与小翠有问题。一对弱不禁风的姑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顿下来?还有那白鱼丸子,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对,我自己都没吃,怎么让阿令吃了呢?都怪我,害阿令中毒。我悔死了!”夜之醒懊恼叹气道。
“还好你没吃,如果你吃了,现在又多一个中毒之人。除了那个冷面公子,恐怕无人能救你。不过,他倒更像巴不得你死掉的样子,我想他不会救你。”贺之洲也叹了口气,忧心道。
“也幸亏有他,阿令还能多支撑些时日。八皇子已经令人连夜去请神医杜蘅了,一早就能赶到。”他起身,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凤凰木,眼神中都是期待。
“阿令中了鸩毒,凡间无药可解。”明昭低声道,她眼里含着泪,声音颤抖:“除非,找到鸩灵运日或阴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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