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躁郁症,她痛苦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并不是有意的。”他语气轻缓,好像在说一件极小的事。
“……经常打你吗?”石伽伊也缓了语气。
“不经常。”
“你妈妈……什么时候生病的?”
霍景澄拿了长裤去了屏风后面,石伽伊看着屏风上的剪影,转了过去,霍景澄的声音透过屏风伴着布料摩挲的声音传来:“我出生后。”
也就是说,他从小到大,不经常地要挨他妈妈的打,就算一年只有两三次……算算次数,石伽伊闭了闭眼睛,蹲到了地上。
霍景澄拿着浴巾从屏风后走出来,见她这模样:“十一?”
“嗯?”
“在干吗?”
“我这个姿势舒服。”
“怎么了?”
“心里堵得慌。”
霍景澄失笑,走过去跟着蹲到她面前,眉目含笑地歪头看她:“不要替我难过,十一,因为我并不难过。”
“不信。”石伽伊抿紧嘴,“我妈要是揍我了,我能哭上三天三夜,或许还会离家出走,直到她跟我道歉。”
霍景澄笑意更浓。石伽伊看他半晌,犹豫着问:“你喜欢北京吗?”
霍景澄懂她的意思,点头:“喜欢,但我不能离开香港,妈咪只有我,她需要我。”
“需要一个出气筒或者沙袋吗?”石伽伊凝视着他,黑眸透着心疼。
他将浴巾罩到石伽伊头上:“不要可怜我,十一。”
石伽伊想伸手扯掉浴巾,霍景澄按住她的手,轻轻地请求着:“十一,别看我,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
石伽伊蹲在那不动了,随即乖乖地回了句:“好。”
然后,两人静默了半晌。
霍景澄没走,依旧蹲在她面前,石伽伊刚想说话就察觉到霍景澄突然将手扶到她的脑后,轻轻向前带,随即,她的下巴隔着浴巾,靠到了他的肩头,霍景澄亦是,他用下巴轻轻地蹭蹭她的肩膀,舒了口气。
刚刚还觉得心窝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得难受的石伽伊,这会儿,那棉花像棉花糖一样在心头融化掉,心脏获得自由,欢快地跳起来,像是要跳出心口窝。
石伽伊正紧张,霍景澄的声音轻轻响在耳边,透过浴巾的缝隙带着热气钻进她耳中,他说:“有些无法诉说的事总希望别人能问问,真好,你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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