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一愣,半晌道:“不能吧,此事未经我们之手,若是楚大人真知道了,我们也用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过去。
话虽如此,但刘郡守还是皱着眉头,“你不知他那人,眼睛里可是揉不进一粒沙子。”
“罢了,我们都已经回不了头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恐怕真的就变天了。”他抬头望外面的天色。
外面天色阴沉,但雨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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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楚珣走在廊上,突然想起那些旧事。
那是他第一年带兵。西川之事要三十先行军。
众将士皆是有所顾忌,不信任他,不敢贸然轻进,也不敢贸然出头。
赵郡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他站出来,一双眼睛尤为清澈,扬声道:“属下愿追随都督!”
那天的细节,楚珣很多都忘记了,唯独记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
夜已深,客房独留一丝灯火。
楚珣由侍女带入客房。侍女知是贵客,有心多说几句漂亮话,抬起头看见他脸色阴沉,一双幽深狭长的眸带着阴鸷。
脸都被吓白了,将人带到便急急地走了。
楚珣推门进了房中,绕过屏风,便看见阿沅半卧在榻桌上,一只手支着桌子,另一只手压在脸下。柔软乌黑的发散在胳膊上。
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散着微白的荧光。照亮她莹莹一张小脸。白皙清透带着抹红晕,如同招展在阳光喜下一朵新开芙蓉花,含娇带怯的模样。
他静静看了阿沅几眼,方才心中那口难以言说的怒气突就散了。
在世上好似一切都是正常的,会有人改变,也会有人永远不变。又何必执拗于这种事情呢?
他弯下来将她卷起她中衣裤子,瞧她膝盖上的伤。
他给她用的药本就有奇效,她的腿上破皮的地方不流血了,长出了粉色的新皮。他又从怀中取出药瓶,沾着布条给阿沅新涂了一层。
待那药的清香散开之后,他才闻见自己一身酒气。
正要去一边连着的浴室冲洗一番,站起身对上了阿沅一双迷蒙乌黑的眼。
“醒这样早?”楚珣看她。
阿沅刚睡醒,还迷蒙着,小脸带着一丝薄红仰头看他,她细密的睫毛扇动两下,觉察到他的情绪。
突然开口,“你怎么了?”她凑到他身边,本能地想揽住他的腰。
她刚凑过去,闻着他身上酒香混着脂粉的香,一下子止住动作,嗔他一眼。
小女郎粉面丹唇,嗔怒的看着他的时候,一双眉眼如同羽毛一般,细细痒痒地在他心上挠了一下,挠不住痒处,楚珣的沉着脸。
阿沅却不怕他,柔柔推他一把:“你还懂得回来!别人自酿的菖蒲酒可好喝?一身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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