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跟着叹了几声,突然话音一转,又道:“城中不是有规,兵将出城后,手无调令不可入京吗?”
“楚大人这般深夜进京,莫不是皇城里有事发生?头儿若是不通报,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守城开始还未想想到这里,听他说到这里被提醒了一般,“你说的也对,你去,将此事上报给皇城。”
那新兵点头,跨上一匹马儿往皇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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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北院。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风儿却未杀。风刮着将灵堂的白皤吹得猎猎有声。
堂中门前挂满了白灯笼,屋中一架金丝楠木棺放在正堂,底下点着白烛,被风吹动,半明半暗地照亮底下跪坐的二人。
楚大夫人披麻戴孝,脸色青白。一双眼睛肿起来像桃子一般,显得四周浮起来的皱纹像是线一般缠着,一张嘴布满死皮。
几个月前,她还是养尊处优的一个贵夫人,跪也跪不得,动也动不得,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老成这样了。
她嘴里不住地念着超度经,眼神木然,整个人没有一丝灵气。楚元庭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
不知过了多久,堂外的门环一动,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大步走上前。
此人肌肉鼓动,走起路来带着风,看起来便是个练家子。
若此刻有京中当差的人便认出来,此人是宇文大人身边之人。
他喊楚大夫人,直截了当说了事情。“楚都督已回京城,想必还有半刻钟到楚家,夫人可要按原计划安排?”
他看她,是在等她做一个决定的架势,毕竟此事是宇文大人特意布置的。
楚大夫人只想了片刻,便站起来。她跪着的时间太长,站起来的时候踉跄几步,差些栽在地上,一边的楚安然扶住她。
楚大夫人推开她,转身。
楚安然瞧她佝偻的背影,心里突然觉着很慌,这几天因为哥哥的死,娘回来了。但变得很陌生,每日不是在和同人合计事情,便是僵着脸走神。
她只有她了,她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看见大夫人转身,他忙叫住她。
“娘!”
“那个女人已经入了狱了,娘亲这样做……若是做不成,叫我怎么办?”
楚大夫人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她一眼,“害你哥哥的不止一人!若不是西院的教唆,那叶青罗怎敢如此?我便是不要了我这条命,也要做成此事。”
她转身便走,只留给楚安然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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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西院。
楚珣赶马回府,未到见月斋便看见院中黑沉沉的。他心下已有不好的预感,翻身下马,风风火火闯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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