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走到床边坐下,他每日要上两次药,这件事一向是由鱼小鳐包揽,可是他坐了一阵也不见她有动静,黎江顿了顿,将药瓶取出来,将左边衣衫除去,准备自己上药。
听见他拔瓶塞的声音,躺着的鱼小鳐终于有了反应,她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噌噌噌爬到黎江身旁,抢过他手里的药瓶道:
“我来给你上药!”
黎江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任鱼小鳐解开手臂上的布条,将药液均匀洒在伤痕处。
她上药的时候很专心,垂着脑袋,动作小心翼翼,从黎江的角度能看见她那两片绒羽似的睫毛,随着她眨眼扇呀扇的,像是轻轻拂在他的心口上。
他抿了唇,眸色变得深了些,片刻鱼小鳐上好药,替他将里衣拉上来,看她凑在身前系那条衣带,黎江忽地开口道:
“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啊?”
鱼小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不解,黎江又问:“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鱼小鳐呆了呆,低下头将他的衣带系紧,然后又噌噌噌爬回去,嘴里嘟囔道:
“没有啊,哪儿有不开心了,我只是困了而已。”
她在原位躺下,依旧背对着黎江,黎江定定看了她一阵,这才将纱帐放下,也躺了下来。
床榻上鱼小鳐面朝里侧睡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无睡意,她拧着小眉头,心里全是今晚看的戏,还有自己和黎江发生过的种种事情。
戏里广岳真君为了救秀莲,甘愿成为阶下囚,还被废去一身修为,她不由想到百里炽拿自己来威胁黎江,而黎江毫不犹豫自断一臂的画面。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种悲伤愤怒的感觉仍记忆犹新,上一次这样是在爷爷离世时,她以为再也不会有这般令人难受的事了,可是后来却在黎江身上再一次体会到了。
鱼小鳐摸了摸胸口,又想起秀莲见到被废了修为的广岳真君,她哭得很伤心,终于接受了广岳真君的心意,并且告诉他,其实自己也和他一样。
这一年来鱼小鳐看了许多戏,但从来没有哪出戏像今晚这般让她有代入感,虽然广岳真君和黎江的性子完全不一样,而她和秀莲也不是同一类人,甚至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和鱼小鳐跟黎江完全不同。
可即便是这样,这出戏里的许多剧情仍会让鱼小鳐情不自禁联想到自己和黎江身上,例如广岳真君教秀莲修炼,例如广岳真君亲秀莲,当然,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还是广岳真君被废了修为那回。
她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看着黎江的侧脸,他生得很好看,侧面的线条也十分完美,高挺的鼻,略薄的唇,还有角度刚刚好的下巴,组成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鱼小鳐看着黎江的唇,忽然想到他亲自己的时候,他的嘴比看上去要软一些,气味也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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