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说还不尽兴,望了望大花,问:“你说,我讲得对不对?是不是绝了!”
大花埋头在海碗里吃,没空搭理他。
忠直又问容母:“容娘子,你说呢?”
容母放下碗筷,正要附和称赞,却急急捂住嘴,忍不住咳嗽起来。容可皱起柳眉,探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气,说:“这天气越发冷了,阿娘的咳疾又有些严重起来。我看,过两日再一道进城里去找大夫瞧瞧才好。”
容母摆摆手,磕了好几声终于顺过气来:“不用,这药还剩六副呢,再多熬几次,能撑上半个月。我这老毛病是治不好的,看了也是那样,何必多浪费钱。”
“说了不许你一副药来回煎了,药性都没了!”容可语气坚决:“这药吃完,恰好我把香肠给熏了,我们就进城去!”
容母说不过她,最后还是应了。忠直在旁边插话:“小娘子,那让我赶车吧,带上我一起进城。我想去看看京里的回信有没有来?”
此地距京城可有百里,容可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笑道:“哪有怎么快,这回信怕是要半个月呢。”
忠直摸了摸脑门:“那我再给京里写一封信,你就带我去吧。”
“带你去倒是可以,”容可露出了八卦的笑容:“那你说说,你在京里那个定了亲的小青梅叫什么?长得漂不漂亮?让你这样牵挂。”
“啊?”忠直张大了嘴巴,顿了顿,答:“叫阿慧。长得马马虎虎吧,没我高。牵挂嘛,我们两个是定了亲的,当然心里只能记挂着她一个人了。”
这日,在安州最北的福安村大雪纷飞,而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京城也下了一场大雪,皇城的红墙绿瓦暂时覆上了干净的雪白。
皇城东边,景华门内的端王府门口驰来一匹快马。马尚未刹住,上面就翻下来一个人,他把缰绳甩给旁边的仆人,就快步从侧门走进去。一边疾行一边解下腰间的竹筒,走到二门上,躬身把这竹简递给了一个绿袍子的年轻白面内监。
内监接了竹筒转身往里去,脚步不停地转过几折回廊,绕过白雪皑皑的庭院,绕过覆着薄冰的池面,走到正院书房前。他拍了拍肩上的落雪,掀开棉门帘,踏入了温暖如春的内室,声音脆亮地朝里禀告道:
“王爷,安州来信了。”
焚着幽幽檀香的书房内静若无人,但抬眼往前望去,茶室之内,被数排紫檀书架簇拥着的深处摆着一方楠木桌子,桌后面正坐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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