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时知道自己哭了,但不想去擦眼泪,好像那样就输了。她压抑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把眼泪吸回去,但一点用也没有。
纤瘦的脖子倔强地梗着,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那你滚吧。”
闻雪时直起身子,一点也不让它弯曲,好像能抗住京城冬日的风霜。她看着闻怀白:“你说得对,是我自找的。我上赶着犯贱, 上赶着要当你的女人,上赶着给自己找的不痛快。我该谢谢你, 还想着不伤害我。”
她站直身体,其实视线里已经一片模糊, 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谢谢你啊。”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重复, 抬腿一脚揣在他车门上,砰地一声打破了整个冬日的宁静。
酒店里有些来往地客人们看过来,只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少女满眼的泪, 离开的背影挺得很直,很直。
闻怀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一次再也没回头。
然后,闻雪时再没找过他。
她留在他那儿的行李无人问津,过去一周之后,闻怀白问宋慢雨能否转交,宋慢雨只说,她说你烧了扔了都行。
*
学校的课已经到了尾声,闻雪时已经在宿舍里整整半个月,除了去丢垃圾,几乎没出过宿舍的门。宋慢雨放假早,尽量地过来陪她,“雪时,外面下雪了,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闻雪时只是摇头,“你去吧,我不想去。”
她抱着膝盖,窝在冰冷的椅子上,没穿袜子,看着外头的雪。突然就有点想念外婆,但是没有外婆的家,已经不是家了。
家不是那个房子,而是那个房子里的人。
宋慢雨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分手,但无论如何,她肯定站在闻雪时这边。
“雪时,你别这样,要不,哭出来?”自从那天之后,闻雪时再没哭过,只是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闻雪时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好哭的。”她连失恋都不算。
她怕自己哭出来,就绷不住了。骨子里,她和姜佳云一样是神经病。她真怕自己回头求他,问他,你为什么不爱我?你明明就表现得很爱我?为什么?为什么?
像个疯子一样。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歇斯底里的人,这口气绷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一个混蛋男人。
世上男人还不多吗?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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