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虽然这一年都在外征伐,但不代表他不了解朝中之事,可关于旱情却连半点消息都没传到他耳里。
她是真不知道他是谁,还是想引他出城,又或是打了别的什么主意?
想起昨日她昏迷时,紧跟在后的那队行迹鬼祟的人马,以及前路突然撤走的拦路虎,眼眸微眯,事情倒是愈发有意思起来了。
沈菱歌猜到他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只得继续编:“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先行一步进城,就知道小女所言是真是假。”
“若真的遭灾,岂不是更应该去。”
沈菱歌闻言诧异的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他饶有兴趣的眼,他的双眼深邃犀利,像是能看穿一切。
她被看得心虚,可又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道:“可沿途流民众多,大人的马车华贵进城只怕是会受阻。”
“大人神勇无双,自是不怕流民的,但他们走投无路饥渴难耐之时,恐怕会铤而走险,一个两个您自然不怕,若是几十上百呢?”
“小女虽不知大人身份,但定是身居高位心系黎民百姓,与其深陷困境,不如绕道前行另求增援……”
这也确是她心中所想,与其入城被困,还不如提早赶往别处求援,才能及早解救满城的百姓。
她在说,周誉就一直看着她,嘴角噙着笑,即便没说话,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是逼得她脑袋发晕,说到后面不仅没词了,连口都说干了。
见他还是没说话,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大着胆子加了句,“大人以为如何?”
周誉盯着她那带着水色的唇,眸色黯了黯,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沈菱歌的眼睛蓦地亮了,原本黯淡的脸也瞬间明媚起来,他这是同意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正好这时那位肖将军来了,像是有事要禀,她便趁机告退。
等她出了庙门才算是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齐王虽然喜怒无常,但好在前路已然见了光明。想到再过不久便能进京见到父亲,到时她也能和高高在上的齐王再无瓜葛,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连看到庄嬷嬷略带不满的眼神,心里也不觉得堵得慌了,还很识趣的把车上的包袱等物,搬到了庄嬷嬷的车上。
庄嬷嬷是随行的下人,自然不能和主子同车,都是坐在装行囊的小马车上,就跟在那辆金龙蟠顶的马车后头。
方才下马车时,沈菱歌就瞧见了,也在心里盘算好了,她必须得换马车。
听说她要换马车,庄嬷嬷当然同意,差人去问过王爷的意思,得了肯定的答案,她也跟着松了口气,再看沈菱歌的眼神也和善多了。
等到再启程时,没了身旁气势逼人的周誉,沈菱歌连笑容都多了起来,只觉神清气爽,做什么都很有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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