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二郎?你不说我都忘了,仔细想来确是合适,若是能成,那真是我们菱歌天大的福分。”季氏满脸惊喜,笑眯眯地在宋二夫人身边坐下。
沈菱歌不知道二郎是谁,但也隐隐明白了,今日季氏带她出来的原因,这是急着想为她挑人家?
她母亲早逝,按理来说伯母为她相看,也说得过去。可她没想这么急着嫁人,也不喜欢季氏擅作主张,更讨厌这个宋二夫人打量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相看一件货品而不是人。
这事她敢保证,季氏没经过她父亲的准许,听着她们两一唱一和,几乎当场要将亲事定下的模样,一时之间她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亭中还坐着四五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沈菱歌站在当中,只觉孤立无援。
若是照她们这般再说下去,恐怕明日真有人要上门提亲了,什么宋二郎,她听都没听过,更不可能嫁。
沈淑欣也察觉到事态不对,正要为她开口,沈菱歌的眼底便闪过一丝光亮,顿时有了主意。
往前半步,拦住了她的动作,再抬头时,眼圈已经通红。
她站在原地,像是不敢置信般地看向季氏,声音带着颤音道:“伯母,您怎么忘了,我外祖过世还未满一年,虽已过了五个月的孝期,但外祖将我养大,我若这会就急着谈婚论嫁,岂非不孝。”
闻言,亭中其他人都跟着看了过来,她本就生得白皙柔媚,此刻眼红发红,更显得楚楚可怜,一时之间看向季氏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明知侄女外祖刚过世,就急不可耐地为她相看亲事,这到底是有何居心。
亭内可不止是宋家的夫人,还有碰巧遇上,一同来游湖的吴御史家的夫人。
她是最重礼法规矩的,见此拧着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满是怜爱地安慰她:“好孩子快别哭了,瞧着我心都碎了,你家伯母想来也是一时忘了,哪能逼你做出这等不合礼法的事来。”
季氏额头满是细汗,她也没想着今日就能把事情定下来,只是看这会人多,想把这模棱两可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再有人来提亲,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和宋二郎抢人的。
可谁知道,沈菱歌会来这么一手,反倒让她成了个恶人。
尤其说话的,还是管着肃正纲纪的御史大人家的夫人,她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敢再辩解,赶紧顺着她的话说。
“是是是,吴夫人说的是,伯母也是太关心你了,一时忘了,你还小,这事不急不急。”
沈菱歌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很是懂事地点头说相信伯母,那头却有人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母亲,你们在说些什么,好生热闹啊。”
闯进来的是个年轻高大的少年,瞧着还未满二十,面冠如玉,仪神俊秀,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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