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想了想又觉得有道理,毕竟她之前养过獢獢,它不也是瞧着威猛极了,其实是个粘人精。
刚捡着时不过藤球大小,明明给它做了个狗窝,可它偏偏不肯待,到了夜里就跳上她的床,抱也抱不走。
许是被人遗弃的记忆太深刻,它就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上,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时儿可怜巴巴地发出几声呜咽,任谁瞧了都会心软。
后来她也习惯了,小院空寂冷清,时常都是她一个人待着种花看书,有个獢獢陪着她,才算填补了独自一人的空白。
这么想着倒是没那么怕黑煞了,动物没人那么复杂,它们只有单纯的喜欢与不喜欢。
黑煞在闹情绪,不肯往前走,正好也骑了有好一会,周誉便拉动缰绳,停了下来,率先翻身下马。
“下来,我们先哄哄这倔小孩。”
沈菱歌迟疑地哦了声,伸出脚去够那马镫,但这马镫是根据周誉的身量所制,对于她来说有些远了。
她又不愿开口向周誉求助,便只能憋着气,用脚尖去够那铁疙瘩。
可这玩意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好几次都堪堪擦过她的脚尖,但就是踩不稳,偏偏她又不敢伸得太长,生怕没坐稳就整个人栽下去了。
周誉在一旁看着她费劲的样子,注意到她脚上并未戴着那条脚链,轻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说错了话。”
沈菱歌狼狈地撑着上身,不解地低头看他,他又说错什么了?
“并不是所有活物都会撒娇的,至少有人就不会,向我开句口便这么难?”
大约是方才的气氛太好,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周誉是谁,没有阶级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差,只是单纯的两个人。
在周誉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急着拒绝和推开。
而是比较了一下难度,最后还是确认,服个软更简单。
周誉耐心地等着,在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掌放进他掌心的那一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握着她的一只手,再扶着她的腰,将人轻松地带下了马。
等下了马,才发现周誉没说错,这小家伙脑袋不停地摇晃着,鼻子在喷着热气,还有暴躁地刨地动作都在表示,它正在发脾气。
这还真是长见识了,还好她的獢獢除了黏人之外,倒是从来不会发脾气,只可惜,这一世怕是再没机会遇见獢獢了。
沈菱歌看着黑煞,一时有些低落,恰好这时,周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不要试试?”
她再抬头才发现,在草场附近巡逻驻守的下人,送来了好些东西,有刷子还有马儿喜欢的豆子玉米等,倒真有两分他说的哄哄的意味。
周誉拿了筐中的马刷,正熟练地给黑煞刷毛,这倔家伙方才还摇晃着脑袋,怎么都不肯停下来,这会却乖乖地任由他梳着身上的毛发。
今日真是打破了沈菱歌太多的认知,她以为的周誉应该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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