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草草地应和了声,着急地看着周誉,一低头才发现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且不说别的,就说周誉救了她那么多回,他如今遇上事,便是豁出命去也要帮他的。
“王爷?王爷您醒醒,躺在地上可不行,我扶您去床上躺着。”
“周誉?周誉,周誉。”
不管她怎么喊,周誉都没半点反应,沈菱歌没办法,只能从地上爬起来。而后去将他扶起,可试了几次都到不了站起那一步,她实在是没办法把他给抬起,最后连拖带拽地把他给拉上了床。
她之前没给人处理过伤口,只给獢獢处理过。
还好屋里有给她准备的伤药,这会倒是派上了用场,她站在床畔前,做了好久的思想准备,才咬着牙下定决心,解开了他的外袍。
方才光是看还没觉得,等摸到那衣服,才发现深色的部分全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那根箭羽直直地刺在他的胸口上,若是不取出来,衣服是脱不掉的。沈菱歌也不敢拔,只能用剪子,将他的里衣给剪开,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光是看着那伤口,就知道此次有多惊险,且看着那位置,但凡射箭之人再偏个分毫,恐怕便要没入心脏当场毙命。
沈菱歌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移开眼将他整件上衣都给剪开,他那浑身是伤的上身便露了出来。
她也受过不少伤,烈火灼烧,腿上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她自认比普通人要更能承受伤痛,可在周誉的面前,她那些伤根本就是毛毛细雨。
周誉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看得人眼睛酸涩,胸口有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往日只从别人口中知道,周誉如何如何厉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在万军之中取对方主帅首级,却从没想过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他会疼会受伤,也有可能会倒下。
上回两人去跑马的时候,他说起黑煞九死一生,身上还留着比手指都长的伤口,却没说过自己半句,她也没有多想,如今才知道,他受过同样的危险与伤痛。
沈菱歌呆呆地看着,想要给他处理伤口,可手指却僵持着不敢落下。
直到昏睡中的周誉发出了几声难耐的轻哼,沈菱歌才蓦地清醒,不敢再分神。她不会拔箭,只能先将他的血给止住。
光是干净的布巾便换了好几条,连整盆的清水都被染红了,可见伤口有多深。
期间,獢獢都乖乖地趴在床铺的脚踏上,难怪它之前一直都没有叫,是因为认识周誉。
或许是感觉到他受伤了,尤为的乖顺,她在忙里忙外,它就片刻不离地守着周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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