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越解释道:“凑数,瞎填的。”
罗莱撇了撇嘴:“浪费笔墨。根本就不用填, 我让你师兄都打好招呼了,京都大学要是退档,立马就录京都美术学院, 放心吧!我帮你盯着。”
盛子越抬眼看了看师父。一年不见,罗莱老了。头发雪白,皱纹更深了些,虽说腰板依然挺直,但与他共处了五、六年的盛子越知道,他是真的老了。
内心有一丝抽痛。
这一刻盛子越差点脱口而出:“老师,我听你的,不读建筑学了,跟着你学国画,将华国传统艺术发扬光大。”
可她终归还是没有说。
从来抗拒身体接触的盛子越伸出手臂,抱着罗莱的胳膊,将脸贴在他的衣衫之上,轻声道:“师父,我不会丢掉您教我的绘画,这一辈子都会画下去。将来去了京都,我寒暑假就去您工作室画画,就当修个双学位,好吗?”
罗莱难得享受到小徒弟的亲密,有点受宠若惊。他假意生气,哼了一声:“好!怎么不好!明明我才是第一个发掘和培养你的伯乐,偏偏你却看上京都大学的什么破专业。”
盛子越松开罗莱的胳膊,站直了身体,嘴唇抿着没有吭声。雪白的鹅蛋脸、柳叶弯眉、漂亮的凤眼,这么秀丽的人嘴唇却紧紧抿着,看上去有点不太开心。
罗莱一看不好,自己假装生气好像过了火,徒弟不高兴了。他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徒弟啊,你饿不饿?你打算请师父请点什么好吃的呢?”
盛子越听师父说饿了,忙悄悄走到厨房,从空间取出一挂葡萄用水冲洗一下,放在盆中交给罗莱:“师父你先吃点水果,等我妈回来就做晚饭。”来到这个世界好是好,就是被外婆、母亲照顾得太周到,没有学会做饭,只会吃。
罗莱环顾盛家住的这屋子,摇了摇头:“你家在这屋也住了有快十年了吧?局里没有建新的住宅楼吗?要不要找块地自己盖栋楼?”
盛子越笑了笑:“你说盖楼就盖楼?”虽说现在深市已经开始尝试探索土地改革,但内地却依然执行福利分房政策。水利局是有不少职工要求建新的住宅楼,但因为资金紧张、地盘小,领导一直没有下决心。
罗莱笑笑:“找关系搞块地,不就可以盖屋了?现在县城管得也不严,怕什么。”
盛子越歪着头陷入沉思。
在那本书里,湘岳县城一直发展缓慢,陆蕊一家早早想办法去了省城,在那里做生意、买房,发财致富之后衣锦还乡,陆良华在陆家坪吹嘘自己在省城建了一栋楼。
而陆桂枝与盛同裕一直在县城工作,平淡而纠结,不断地争吵、埋怨。你怪我贴补娘家,我怪你身体差不会挣钱,两个女儿在矛盾中成长,性格也变得两极分化,一个懦弱胆小、一个暴躁易怒。这样的家庭氛围,自然也很难共同置业、改善家庭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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