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张脸,有些可怕。
李鸢时看了心里发怵。
她低了头,不再跟他对视,忽的瞥见他腰间挂了个香囊。
蓝色香囊,李鸢时记起来了,这是她绣的!
她说上次酒后醒来她准备送给沈晔的香囊哪里去了,现在想了想,原来是醉酒后顺手送了出去。
李鸢时目光凝在沈晔腰间,问:“这香囊,你随身戴着?”
沈晔正身回去,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平淡,“缺个挂饰,随便戴戴。”
闻言,李鸢时生气,她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生气,明明沈晔没有欺负她,可是就是气不过。
“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你随便戴戴?好啊,那你便要一直戴着。”
“不捏了,我回去。”
李鸢时一生气就喜欢把嘴嘟起来,她负气起身,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一件事。
“簪子还你。”
也不管手上有没有泥,她伸手把簪子从头上扯下,顷刻间三千青丝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鸢时将玉簪塞到沈晔掌心,头也不会离开了。
望着那背影,沈晔笑了笑。
飞松在院子另一边忙活,并不知道沈晔这边发生了什么,等他忙完只见李鸢时提着裙摆气呼呼跑了出去。
“少爷,李姑娘怎么走了?”飞松不明所以,来到沈晔身边,挠了挠脑袋,“李姑娘手上还沾着泥,一身黄裙子染了污,姑娘家好看的裙子一向爱惜,少爷你莫不是又惹李姑娘生气了?”
沈晔埋头捏泥巴,指骨没有拿捏住力道,泥团倏地陷下去一个小坑。
“诶,少爷,你这脸怎么了?怎沾了那么多泥?”
方才沈晔一直埋着头,飞松没有看到他正脸,如今他半侧着头,脸上的泥一半干着,一半湿润。
沈晔素来爱干净,即便是身上沾了脏东西,也会立刻拿帕子擦干净,可不会任由其在身上。
飞松递来帕子,沈晔没有接下,道:“无事,你去将灶搭好,待会儿把泥塑放灶中烘干。”
“是。”
飞松应声去外面找了几块砖搭炉灶。
他纳闷了,他家少爷原不想捏泥巴的,是李姑娘软磨硬泡才送了口,现今李姑娘走了,大可以不用弄了,可那架势似乎是不捏出来不罢休。
一个时辰过后,沈晔从亭子里出来,小心翼翼把泥塑放进火灶中。
“少爷,我来。”
飞松没有细看那泥塑,只知道是他家少爷捏了一个小人偶,他身为侍从,自然是把一切脏活累活揽下来。
沈晔在炉灶边坐下,道:“火势不能过大,否则泥塑因受热不均,局部皲裂;火也不能过小,泥块中水长时间不干,影响泥塑成色。你去忙别的事。”
他拾起一根枯枝进灶,干脆的枝条在里面噼里啪啦滋滋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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