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全程听完陈潇讲述,庄晏心里也有点堵。之前听东湾项目的事故,是从盛时嘴里说出来的,落在他耳朵里,只有对心上人的心疼,今天换个角度听,又是人间另一重生死别离的滋味。
他突然觉得自己能跟盛时相遇,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这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有点违和,他仔细地给盛时裹好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一双眼睛,一揽肩头,“我们回家。”
一回家庄晏就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嚷嚷着干脆吃火锅算了。
“……吃火锅完全可以在外面吃。”盛时瞬间洁癖发作,严正抗议。
“在外面吃没有感觉。今天是跨年,跨年懂吗?迎接新的一年,要有仪式感。以前我们上学时,每个学期最后一顿饭都是在宿舍吃火锅。那是一种记忆。”
“那是因为吃完不用你收拾!”
“我收拾我收拾,行了吧娘娘?”庄晏点外卖,叫了一堆肉和菜。盛时挽着袖子站在水池边择菜,眼瞅着就要暴走。
“可你收拾得不干净。”
“我好好收拾,我拿84消毒水把锅碗瓢盆都泡一遍,拿酒精擦餐桌,擦五遍,行不行。”
“……呕,我真受不了你俩了。”楚云帆在旁边打下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门铃叮咚叮咚地响,分别是送快递的、送酒的、送零食的、兰与彬两口子和谢赋,盛时不停地跑进跑出开门,没有他在门口杵着,厨房果然就不那么聒噪了。
“那个张明生,我当时采访过。”盛时貌似随意地跟楚云帆说。
“……什么?”
“嗯,他儿子是死者之一。他来办理后事,我采访的他。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手上有过什么材料。”盛时神色严峻,“而且,当时纪委和记协来调查我的时候,我请他出面协助记协领导问话,证明我清白,他拒绝了。”
……
“那你的材料当时是哪个线人给的?”楚云帆问。
“设计公司给的。东湾项目出了问题,欢达建设第一时间想把锅甩在设计方头上,设计方的总监接受了我的采访,给了我那份材料。”
“那会不会是张明生跟设计公司有接触,也拿到了材料,然后把材料给了陈潇?”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我不相信他。”
闻钟是最后一个来的,拎了满手的东西。
姜撞奶,蛋挞,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整个千层蛋糕。
“闻律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庄晏忙不迭地接过去,虚情假意地客套,“干嘛呀?干嘛呀?不是说好吃火锅吗?楚云帆你是想用甜品把大家肚子都占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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