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突然消失这件事,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她比盛时认识庄晏的朋友多一些,这个圈子就这样,大家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私下里八卦传得飞快。上头在查花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林勇和他儿子林凯龙,而庄氏正韬集团莫名其妙地卷了进去,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庄晏走的时候带走了盛时的全部资料,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不过眼下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谁都找不到庄晏,楚云帆母亲还认识庄晏母亲,楚云帆让她妈试着联系庄晏他妈,也联系不上。
来到十七层时,庄晏家的门开着。
热气从敞开的门中散了出去,楼道里的冷风灌进来,让屋里凭白降了好几度。盛时刚刚拖完地,屋里84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去,此时他正拿着块抹布,在屋里擦擦抹抹。
“楚老师来了?不用换鞋,直接进吧。”
楚云帆小心跨过门口的几袋垃圾,眼尖地看见其中一个袋子里好几个空酒瓶。盛时这几日大概没少借酒消愁。
“抱歉,你随便找地方坐吧,之前一直没空收拾,这快过年了,总该打扫一下。”盛时的语调里真的有抱歉的成色。
楚云帆不知该说什么,胡乱应了一声。
“钥匙在门口鞋柜上,等下你带走吧。等庄晏回来后你抽时间给他。”
“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了。”
“盛时——”楚云帆从沙发上站起来,“庄晏不是那种人,他跟施清远不一样,你要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盛时平静地说,“我报了一个项目,要出国读书了。”
“去哪里?”
“……”
“你还回来吗?”
“……”
“那你希望我怎么跟庄晏说这件事?”
“我真挺想去念书的。其实我最初的理想不是做媒体,而是当个老师,学者什么的。”盛时认真地说,“现在有这个机会,挺好的。”
他把阳台上种西红柿和小白菜的长条花盆拿进客厅,把残枝败叶和根挖起来,扔进垃圾袋里。白费了半季的辛苦,什么果都没结出来。
挖的时候带了点泥土在地板上,他又忙去拿抹布擦。
他就在那一个地方反复擦拭,楚云帆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不是在擦泥土。他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又被他又抹布飞快拭去,可是他一直在掉眼泪,那块地方就怎么都擦不干净。
被楚云帆发现,盛时生硬地咳了一声,丢下抹布起身进了客卧。楚云帆跟在他身后,他的箱子摊在地上,已经装了一半了,他把几件衣服装进压缩袋中,抽气,压缩袋迅速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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