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虞有点无语,不过回都回来了,他也不好跟这几个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师叔伯计较,只好叹了口气,过去扶了一下元清子:“师伯腰还没好,早晚课停几天也没关系。”
元清子扶着他的手“嗯嗯嗯”点头。
每个观的祭祀大典举办的时间都不太一样,清水观腊月二十五的时候已经接过了玉皇,真正的祭祀大典就放在了每年的年初一上。
清水观前面的道场早就让道童们清扫干净了,最前面的地方还搭好了一个祭坛,黄色的桌布随着山风猎猎吹响,莲花状的长明灯烛火飞燃。
因为谢无虞他们这一脉拜的是三清尊神,坛上便设了三清神像,白瓷的碟上摆了清花水果,自制的上好檀香并作一扎留待备用。
谢无虞给兰鹤望发去了一条新年快乐的消息之后,没等兰鹤望给他回复,便将手机放下,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道袍,上面绣着的八卦仙鹤惟妙惟肖,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似要展翅而飞。
净手焚香,低沉悠远的钟声重重响起,谢无虞拿起令幡,带着清水观的众人以及一大早赶来参加大典的信众揖拜三清天尊。
谢无虞有两年没主持过这样的大典了,有些信众不太认得他,只觉得这小伙好看是挺好看的,业务能力能行吗?
不过信众们的这些猜测谢无虞是不知道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铜制的四角香炉里袅袅飘起的香气,手执令幡,脚踏罡步,开始祈请神灵受祀降福。
渺渺的唱经声中,本来有点喧闹的信众慢慢安静了下来。
等他念完了请神的经文,便恰逢其会般地有一道金光破云落下,将整个祭坛连带道场都笼罩了在内。
这样的情景实在太过奇特,前面清水观举办的几次法会都没有这样的场景出现,台下的信众有点吃惊,不由得又抬头看向台上的谢无虞。
谢无虞神色平静,抬起手,像是引导着金光落入祭坛中。
他本身就生得俊美不俗,穿上道袍也不显违和,甚至在这种青山古观的背景之中,更多了几分脱离世俗的神性。信众们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地,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身上的无形的桎梏仿佛在这金光与钟声之间被悄然化去。
……
降福之后,主持的高功惯例要给信众们讲经——不管是阳间的信众也好还是阴间前来接受度亡的阴魂也罢,总要准备有一场法会。
清水观每年讲的都是《三官感应妙经》,谢无虞对这经文也熟得很,没一会儿就讲完了。台下的阳间信众不管懂不懂的都起身抬手揖礼相向,而那些阴间的孤魂,在经受了经文的洗礼之后,也像是有所感应,凄苦的面容上露出笑意,朝着谢无虞遥遥一拜。
从谢无虞的角度看去,人鬼之间的差距似乎也不是非常大。事实上,除了作恶多端的厉鬼孽鬼之外,谢无虞碰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而滞留阳间无法投胎的孤魂时,都不会动不动就来个物理超度,而是以玄学超度为主。
朝着作礼的孤魂轻轻颔首,谢无虞扬起手中的令幡,送了他们一程。
山风卷过,台下的信众们只觉得身子一冷,身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倏然掠过般,带着一种平静释然的味道。
法会到这里就算完成了,祭坛却还不能拆。谢无虞从上面下来,看着信众们涌去殿里上香,随手拿了盏莲花灯往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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