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叶满觉得她那个当和卓的哥哥都能成天往民间跑,跟老乡们混得如同一家人一般,换到中原也是大同小异。
起码一开始的时候,宣元白表现出的也均是和气,便是摊开身份,也没有半点架子。
叶满觉得,如果以真心处之,必然也能有真心回应,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一个皇帝,万人之上,平常肯定没朋友,不然也不会只带着一个老仆人自己跑出来看花。”
“说当今皇上没朋友的,你大概是第一个了。”李温棋敲敲她的头,无奈笑道。
“实话实说么,不然他堂堂一个皇帝,又何必紧着我们交朋友。”
叶满的话虽天真,也不是没有道理。宫廷之中尔虞我诈,古来亲族争皇位都能血流成河,父子相疑,兄弟相残,能有个全心信赖的朋友那真是天方夜谭。
也亏得本朝尚算和谐安稳,宣元白是正宫所出,继任大统是顺其自然的事儿,也没有那些闹心的母族亲戚添堵,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不过治理天下,又并非说说就行的事,每一步都是小心谨慎,远比做生意要赚钱费神多了。
李温棋忽然觉得,当皇帝也未必都是好,不然堂堂皇上也不会大过年都不回宫,赖在钱州府不动了。
“给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皇上成了雪地里的小白菜,可怜扒拉的。”
叶满点着头道:“那没准真可怜呢,我哥哥成天嚷着不想当和卓,可见万人之上也未必就轻松。”
“这倒在理。”
“对了,上次拿回来的信我还没拆呢,回信的时候要不要把这件事也告诉舅舅?”
李温棋考虑了下,道:“照说,万一以后真的露馅儿了,也不至于两头慌了手脚。”
“那明天回去以后看过信,你帮我把这件事回了。”
中原与大曜往来信件时间颇长,所以每次写信,夏哈甫都是事无巨细,连吃喝拉撒都要写上。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明明都懒得动笔了还要啰嗦个不停,后面直接都用画的了。
叶满每次看那厚厚一沓信,都要花小半个时辰,但也宝贝得很,看完信件都会封好藏在自己的小柜子里。
他们这种互相嫌弃又互相挂心的兄妹情,跟寻常人家也是一样,并没有因身份改变什么。
翌日一早,李温棋和叶满装备上四哥准备的东西便要启程,宣元白还出来送了他们。
“你们何时回百州?”
李温棋看他神色如常,便也尽量放平心态,“约摸还得一月有余,到时候北边也回了暖,路上好走些。”
宣元白点了点头,又道:“你们也别顾忌着我在,就干脆不来钱州府了,那我倒成了阻碍你们家人团聚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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