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言像是疯了一样拆开信封,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字迹,只是因着主人长久沉疴,这字迹有些无力——
“阿言吾儿,多年未见,不知吾儿近况,如今母身子每况愈下,纵有皇帝侍奉在侧,身旁无你,心境凄凉……”
“……从此阴阳两隔,母唯求你安好,凡事顾全自己,勿太过伤感……”
一封信还未看完,便有点点猩红滴落,南瑾言罔若未闻,只知道抓着信纸,此刻薄薄的信纸却犹如有万钧之重。
“母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唤一声,随后南瑾言便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生气不知。
“主子——”
南瑾言昏过去后,钟粹宫立刻便乱了。
……
“阿言……阿言……”南瑾言只觉得被一声熟悉的呼唤叫醒,他睁开眼睛,眼前正是已经去了的太后。
“母后?”他叫了一声,不等看清楚四周的环境,立刻坐起来抱住了面前的人。
“你这孩子,这话可不许说。”只是如今的太后好似年轻了许多,听到南瑾言唤母后,吓得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母后?”南瑾言有些不明所以。
“傻孩子,你只能叫我母妃,什么母后?若是被皇后听去了,岂不是又要责怪你!”
“母——”南瑾言心中一惊,正准备再问,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变得很小,低头再看肚子,哪里还有怀着身孕的模样?
“怎么了,病了一场,醒过来竟谁都不认得了?”贵妃笑着点了点南瑾言的额头,“你也是,那么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穿得那么单薄就出去了?黎然和黎青跟在你身边是做什么的?竟这般不上心。”
南瑾言此刻却已经不知该怎么开口了,他依稀记得,八岁时曾在大雨天一个人跑到外头淋雨,莫名其妙的,他当时只觉得手脚不受控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病好后了,他失去了生病那时的记忆。
那么现在……他是死了,又重新活了过来,回到了小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在做梦?
南瑾言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疼生疼的,这才明白不是在做梦。
“母妃。”他又一把抱住了贵妃,贵妃只是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南瑾言满口答应,即便这只是个梦,他也想在这里多留些时刻。
“好了,这么大了还黏母妃,成什么样子?”贵妃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黎然和黎青现下受了罚,在养伤,这一时半会儿的伺候不好你,这几日便在母妃宫里住着吧,一会儿等你皇兄下学回来,见你醒了,他定然高兴。”
贵妃的话又让南瑾言出神,自从他远去凤都,这么多年,即便是做梦都没有梦到凌朝一点,就更别提这么真实的梦了。
那么……他这是重新回到了小时候,可——孩子呢?
三十五岁的他是死了吗?骤闻母后去世的噩耗,他一时撑不住也是可能的,可自己死了,御凤音又该怎么办呢……
自从那日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八岁时,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御凤音,如果只是重来一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能见到御凤音,可那时候的御凤音不是他所认识的御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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