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光想堂堂正正的做人,更想肆无忌惮的活着,她想要的很多,很多
江半夏脱了鞋换上一双增高了的皂靴,皂靴很大,大的还不是一丁点。
盖是因为她也曾像无数大铭国的女人一样裹过脚,那时候她哭天抢地的拒绝裹脚,父亲心疼她也想叫她做罢,但她的母亲以死相逼,最后她不得不忍受折骨之痛。
那种痛是割在心上的痛,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是女人?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苦?
她的母亲抱着她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安慰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不裹脚是不会有正经人家愿意娶她,她天真的问母亲可不可以不嫁人,阿兄愿意养她一辈子,但母亲却告诉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不可以那么自私。
以至于父兄身亡后,出身大家闺秀的母亲做了一个这辈子最狠心的决定,那就是勒死她然后再自行了断,用这种决绝的方式以示贞洁。
江半夏的心是麻木的,她没有和任何人讲过,她的母亲是如何勒死她的。
因为她的母亲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会反抗,就在她的饭里下了细辛等物调配而成的蒙|汗药,可能分量不足,最后她竟是睁着眼睛看着母亲勒死她的。
死亡的恐惧远远不如那时候的心灰意冷,她不怪她的母亲,只怪这个世道,这个世道女子的命就如浮萍草芥,依附他人而活,半点没有希望。
她只想活着,肆无忌惮的、任意妄为的活着不再受世俗约束的活着。
江半夏面无表情的将手帕一点点塞进皂靴里固定,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簇新的青色曳撒并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第十章 点卯
陆埕的家族在大铭国称的上是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其祖上曾和太祖一起打过天下,是马背上的兄弟,开国功臣之一,受过太祖赏赐,其家在京城的宅子大而精美,丝毫不比亲王的府邸差,几代人经营下来,陆府的底蕴越发深厚起来。
江半夏跟在陆埕身后,她走了一路在心里也感叹了一路,世上的人千万种,有的人出身就站在了顶端,有的人爬了一路还是跌在泥里的草芥。
陆埕将江半夏交给管家并吩咐道:“这是我远方表亲的侄儿江夏,给他安排间屋子好生招待着。”
管家连忙称是。
“以后,你就当这里就是你的家。”陆埕拍着江半夏的肩膀道:“晚些时候,我再向你引见你婶婶和阿蕴他们。”
“多谢叔父。”
“客气什么,就当这里是你的家。”陆埕脸上带着笑,竟有几分和蔼的样子。
江半夏在管家的安排下住进了陆府最西面的院子里,作为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且又是‘外男’,她住在此处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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