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烂成一滩,用手摸多恶心。”江半夏用刀尖指着棺材里的那一坨,她示意何乔倚自己去看。
刚才开棺那一下何乔倚光闻了味却没见到棺材里的如山真面目,如今听江半夏这样讲,他下意识地瞟了眼棺材。
里面糊成一团,生前胖胖的李老爷死后像发起来的大馒头,鼓鼓囊囊的挤在棺材里,随时都有爆掉的可能。
江半夏挑了挑眉,她单手握刀,刀在她手中好似那绣花针,只见她用力一挑,李季四身上的寿衣就被一刀划开。
她的刀法十分准,划开的只是衣服,一点也没有伤到李季四的尸体。
江半夏盯着李季四腐烂的身体仔细看了一遍,最终视线落在了脖颈处,那里有一处剑伤,剑伤的位置十分显眼,就在脖侧。
于是,她抽出袖中的帕子裹在手上,缓缓摸上李季四的脖颈,按照老仵作教她辨认剑伤的方法,她摸了半天。
何乔倚强屏住呼吸强忍恶心道:“老大,摸出点什么没?”
“李老爷果然是他杀。”江半夏指着李季四脖颈处的剑伤道:“一剑能砍到这种深度,杀人者臂力绝对不凡,这道伤口可以说明杀李季四的人是个高手。”
江半夏收了手,她将手中沾满污秽的帕子嫌恶的甩掉。
那帕子像长了眼一样正巧落在何乔倚的脚边,上面沾有黑褐色絮状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瞬间就不淡定了。
江半夏淡淡地扫了一眼,毫不在意道:“天气太热,坏的有些厉害,不小心把皮粘了下来。”
“呕。”何乔倚的脸色立马又青转白,他又吐了。
他的心情变得万分复杂。
江半夏神情漠然,她同黄洛灵两人将棺材盖再次盖上,李季四是被他杀的,再结合当时公堂上胡叶实的和刘风会的表现。
不难想出,李季四是被谁杀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一个致仕了的官员?江半夏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思考问题时总会将问题罗列出来并逐条给出理由,那么杀掉一个致仕的官员,会是为了什么?
从权上来说,李季四已经致仕,他不存在与胡叶实有利益冲突;从名上来说李季四的名声在河州城里一直很臭,同他争名没有必要;最后再从钱上来说胡叶实未必会在乎茶马司的钱。
江半夏陷入沉默。
“老大,土还回填吗?”何乔倚喊了一声江半夏。
江半夏回过神道:“当然回填。”
现在已经确定李季四的死是他杀,那么他一定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一点是绝对的,至于是什么利益,江半夏目前未想出。
任何事物都有因果,除非是疯子,绝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杀人,她心下有了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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