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醇心生不悦:“怎么,咱家说的话,你要质疑?”
“半夏不敢。”江半夏立马弯了腰,低眉顺眼道:“那曹惠嫔今日找儿子说了件事,那件事儿子想了一整天,心里想不通就想先来问问”
老滑头碰到小滑头,曹醇轻哼一声示意江半夏讲下去。
“那件事是庆文二年的事”这句话落江半夏惴惴不安的四处张望,见没人注意,她复又向前进了半步,几乎是挨着曹醇。
“惠嫔娘娘似乎知道当年案子的真相,也似乎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江半夏将头垂的更低,烛火打下的阴影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
居然学会反过来套他的话,长能耐了,曹醇仰头后靠冷声道:“这就是你想问的?”
江半夏点头。
宫里宫外但凡和曹醇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曹醇这个人只要能说出来的都是真话,他不说假话,但你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难于上青天。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要让咱家再提醒你?”曹醇以指点桌,吐露出几个地名人名:“杭州、江俊哲、郑氏。”
她愣在原地,曹醇这老狐狸怎么知道她在江南的事,这些事情她干的极其隐秘,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
“怎么,还在咱家面前装傻?那日郑氏和你说了什么,你可比咱家要清楚的多。”曹醇指尖点桌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耐心快用完了。168书库
“那么,事实真的是她所说的吗?我的生父另有其人”江半夏硬着头皮问,她现在只能问曹醇,因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别人她不信。
曹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三确认。”
江半夏默然。
“你的确像你的父亲,过分的聪明又足够狠心,咱家没有看错人。”曹醇缓了声音:“还是老话,你现在是咱家的干儿,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能离了谁,无论是谁让你重翻当年的案子,你都不要答应。”
江半夏抬头,眼中带着疑惑。
庆文二年死了多少人?连坐人数高达三万余人,初入宫廷的曹醇亲眼见到那些人被拉到菜市口像宰鸡鸭家禽一样被抹了脖子,这些人真的有罪吗?
“你要知道历朝历代诛九族,大铭可是诛十族。”曹醇语气微顿:“杀掉一个人不能抹去他的存在,杀掉他的家人也不能,只有杀掉所有记住他的人,父母、兄弟、族人、朋友、学生。”
“这么多人的血铸成的大错,你觉得会认吗?即使是真的错了。”曹醇以手指天。
“更何况,这只是一种震慑的手段。”曹醇笑的残忍:“说句不中听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没必要为死人牺牲自己。”
“半夏明白。”她当然明白,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权柄都是在庆文帝授意下得到的,她不会傻到专踩庆文帝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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