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舒适考虑,她洗完澡就换上了一身灰扑扑的长袖长裤居家服,素面朝天还带着副粗框大眼镜,颓丧没朝气,活像个社恐死宅。
她心里实在有些懊丧,即便内心并不真的抱有很大希望,但总还是会去想象,至少再见面的时候,自己能是体面从容的形象,是个足够游刃有余的大人了。她每一天都做着心理建设,结果呢,一切都徒劳,全没用武之地。
沈嗣音鬼迷心窍似的,心想,自己再没有化妆,也比戴着个眼镜把脸挡住强呀,不如靠脸补救一下,实在不行,横竖也没有比这会儿更糟的境况了。放下茶杯,默默地把眼镜摘下了握在手心里。
周礼侧目: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摘眼镜?
言晓萤警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花花突然摘眼镜肯定有原因!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小绿茶不屑:哼,说什么画画都是假正经,还不是蠢蠢欲动吗,知道用漂亮脸蛋吸引异性的注意!
只有程让略为思索,看穿一切,在心里为周礼这对“苦命鸳鸯”道一句“有戏”。
既然所有住客都到齐了,在民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该彼此介绍一下。仍旧是小绿茶最为积极,大概也是年纪小,自觉说错话也没什么要紧,首先道:“大家叫我小茶就行了,这是我男朋友,叫张坤。”
说罢,笑意灿灿地瞅着程让——比起面色沉郁的周礼,显然程让要平易近人得多,小绿茶对程让的好感简直表现得有些明显了。
言晓萤感觉自己体内的好斗神经被挑拨个正着,紧跟着挂上同款灿烂笑容,指着沈嗣音和自己道:“幸会幸会。她叫小花,我叫小草。”又指了指程让周礼,“他们没所谓,反正你都叫小哥哥。”
周礼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谈话,不懂这句话里的调侃意味,又本能的对小哥哥这个称呼感到不适,最终没能忍住,面无表情地重申了一下,“我姓周。”
名叫张坤的男生虽说也是个初出茅庐的社会新鲜人,到底看得出周礼这样的气场不是一般人,拉了拉女朋友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太失分寸,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周先生”。
不多久,客厅的茶几上已经堆满了零食水果加啤酒,主要由言晓萤和沈嗣音贡献水果,小茶情侣贡献零食,余下两位男士两手空空未免不好意思,由程让下楼买了啤酒饮料。几人围坐着,俨然一场小型茶话会。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周礼这个前男友在场,沈嗣音显得格外拘谨,两人都是不大说话。
言晓萤偷偷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这样下去实在也不是办法。她借口倒水,又从一楼客厅里翻出一副扑克牌,兴致高昂地对其余人道:“打牌吧,斗地主会吗?实在不行接龙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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