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极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现在是在接触中,对吗?我虽然不敢以你未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但我看你的意思,似乎对恋爱结婚有些排斥,那为什么要答应我呢?你这是在吊着我?”
言晓萤被他问得直冒冷汗,她哪里敢说是,是最近太太平平的日子不好过吗?要是把程让气跑了,不说自己又要走上持续相亲的不归路,哪天一晃神一跌跤,那都是性命攸关的危险!
言晓萤知道自己的做法既不厚道也不上道,却又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拼命摇头补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感而发,和我妈随口这么一说嘛。再说了,”她放软了语气,“我们现在充其量也就是挺好的朋友,要说有多熟,那实在说不上。这,相处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
她见程让沉默不语,只一味地盯着自己,心里一虚,干脆自暴自弃道,“你要是认定了我在吊着你,你接受不了,那你请便就是了。我也没有强迫你啊,你是有自由意志的呀!”
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到底还是怂,生怕程让一句“再见”把自己送回命运莫测的沼泽,是以视线密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程让的两腮微微绷紧,像是在咬牙思忖,他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最终还是微微地叹气:“我没有接受不了。好,我愿意等,实验室出数据都没有这么快,何况是要人接纳一份感情,要一个承诺呢。但是萤萤,我很认真,我希望你也是很认真的在考察和考虑。”
言晓萤也不知是因为他这一段沉重的发言,还是他骤然间叫出的这一声亲密的称呼,手都抖了,虚弱地笑着应承道:“是是是,要是不认真,我何必这样纠结呢哈哈”
言晓萤被这一记直球打得发懵,暗道,程让看着是个内敛含蓄的高知份子,怎么谈起感情来这么直来直去,一点朦胧美都不讲?等到船停了站起身来,才发现腿都发软打飘,这才险些在下船的时候绊倒。
她现在看程让像看被撩拨得隐隐发怒的狮子,一时半会儿不敢往他跟前凑,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了沈嗣音,正好也解救她脱离出“苦海”。
还没走出多远,冷不防身后的程让稍稍提高声量叫了一声“萤萤”,条件反射似的,挽着胳膊的言晓萤和沈嗣音都是一愣,双双回过头来往后望。至此,连向来作壁上观的周礼都轻拧着眉头,扭头对程让送去凉飕飕的注目。
程让的表情再次柔和起来,冲言晓萤一笑,靠近了道:“也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了。”他干燥的手掌扫过言晓萤的脸颊,把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了耳后,在这个稍显亲密的动作之后,即刻又退回到隔开一小段的距离之外。
程让退回原处,周礼阴冷的视线还没有撤回,他心里也憋着点郁气,同样睨回去,“干什么?我的后鼻音咬得还算清楚吧?”意思是,要怪就怪沈老师自己听错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周礼无话可说,只好不虞地移开目光,重新落回到那道披散着卷发的纤细背影上。他看着同她密切相贴的言晓萤,心里甚至生出一丝焦灼妒恨,恨不能由自己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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