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平复下来。她举起袖子,潦草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发觉自己都快哭湿秦谨言的一半肩膀了。
她的目光顺着肩膀处向下一看,眼泪又是快止不住了,这是得多疼啊。
远看还未看清,近看便能看到几处伤口几乎有长刀长,隔着一层衣物都能瞧见内头的伤口有多严重。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离开他的怀抱,正要去看看他背后的伤口,秦谨言侧身想站起拉住她,却无可抑制地闷哼了一声。
许昭昭这才想起,刚才阿谨从未站起过身,莫非双腿……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手慢慢伸向少年的裤腿,却被他的手牢牢按住。
泪水在眸中浮出浅浅的一层,鼻尖已然哭得通红。少年像是为了让她放心一般,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道:“断了。”
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小姑娘几分崩溃地抓着他衣袖,不停地摇头。
怎么会这样?她曾护得好好的秦谨言,怎么会在几日之内便成了这样?
她还记得她的梦里,废了双腿的少年受尽屈辱,被秦子轩踩在脚底。明明他都避开了原剧情了,怎么还会断了双腿。
其实,许昭昭不知道的是,刀刑乃是行刑三十六刀,虽是没有完全行刑完,但也并不轻,他的双腿被硬生生打断,后背上落下无数刀,几处肋骨折断,险些去了半条命。
可这些,秦谨言都没有说出口,他抬起手,用着指腹抹去小姑娘脸上的泪水,轻笑道:“哭什么呢,只是断了腿,又不是废了腿。”
他的话语轻松,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可却像一个石头哽在了许昭昭喉间,难受得发涩。
许昭昭强忍住泪水,站起身,将桌上的伤药都端了过来。揭开少年背后的单衣,手指点上药水,一点一点地给他身上的伤口重新上药。
不少地方因为他适才的动作,又重新崩开,伤口狰狞,更有几处深可见骨。
许昭昭手上的动作还算是镇定,但眼泪却是抹一处便要抽噎一下,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严重的伤,他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而且少年一声痛呼都没有,似乎已经习惯了。
听着小姑娘忍着的哭声,秦谨言心中也随之被揪紧,揪得发疼,比他的伤口疼还要让他难受。过了片刻,他轻咳一声,开口道:“昭昭,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嗯。”
他讲了一个小男孩的故事,从这个小男孩从起初如何希望他以为的父亲能多看他一眼而做出的小聪明,到后来母亲被囚,孤零零一人,最后,小男孩长大了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认贼作父,而自己却被作为要挟娘亲屈服于贼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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