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华笑道:“对啊,你要做个反省了,女孩子是不大会喜欢卑鄙的男人,尤其像我弟妹这般的正派子弟……”陆黔忍无可忍,从程嘉华上前搭话至今,便只是在一旁不断讥嘲,怒道:“我再怎么卑鄙,也比你这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好些!你去死吧!”一拳以雷轰之势挥出,直击程嘉华面门,满拟是将他击得远远飞出,力道甚巨。南宫雪看得心惊胆战,叫道:“不要……”
程嘉华对战经验本就稀缺,更没想到陆黔言笑之间会突然出手,眼看着拳头砸向自己,吓得呆了,不知不觉双眼紧闭,竟是不知避让。等了许久,仍没等到料想中的剧痛,迟疑的张眼望去,只见陆黔一拳偏了方位,从自己耳下挥过,两相也是互无摩擦。
程嘉华正自惊疑不定,不解他弄什么玄虚。陆黔却先向一旁作揖道:“殒大人,您还没去休息?我……我这可不是真想打程少爷,只是在跟他闹着玩呢,您明察秋毫,可别为此惩罚我啊。”程嘉华也侧转过身行礼,唤道:“师父。”
暗夜殒神色仍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有什么好玩了?”陆黔忙道:“是,是,没什么好玩,身份有别,我也不配跟他玩。”
暗夜殒冷冷道:“你心里一定又在大骂我多管闲事,是不是?你如果真想打他,我也没意见,只要别让我看到。”他每说一句,陆黔就点头哈腰的说一句“不敢”,又道:“小人怎敢对令高足不敬?我……我绝不敢打他,只是跟他多亲近亲近,让小人也好更长进些,这总可以吧?”心里却想:“我不骂你,又该骂谁去?你坏过我几次好事了?以前真没看出,你也这么婆婆妈妈。”
暗夜殒道:“多说无益。嘉华,你还不走么?跟这两个啰嗦什么?”
程嘉华笑道:“师父,这一点陆贤弟倒没说谎,我跟他们是旧识,别后繁絮,一言难尽,这就忍不住上前叙叙旧。陆贤弟是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他不会对我怎样的。”暗夜殒道:“那也够了。”并不回头,径向前大步行去。
暗夜殒说这几句话,自始至终没向南宫雪看过一眼,好似眼里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南宫雪心中一阵莫名失落,回想曾经同行时的亲密时光早已远去,甚至就像并未发生过一般,此时的他又变得那么高不可攀。推想抵达华山前夜,自己在山谷中打过他一耳光,或也使他自尊受辱,两人原有误会,尚未澄清。刻意忽视着他的冷漠,叫道:“暗夜殒!你先别走,我……我有话跟你说!”
陆黔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雪儿,你别再招惹他……”南宫雪愤然挥腕,一把将他甩开,焦灼的目光只望着暗夜殒。
暗夜殒听得她喊声,停下了脚步,仍未转身,余光扫向身后,隐约看到她满脸泪痕的凄惨神情。而以两者所站角度,她却无法看到自己眼神。心里平白安定许多,淡淡说道:“我不想破坏你们的风花雪月。”这话刚出口,就见南宫雪身子剧烈一颤,掉下几滴泪水。
陆黔闻言却是大喜。原本最担心的便是他又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再要干涉自己与南宫雪,这句话可比什么保证都有效,欢喜得语无伦次,道:“殒大人,相识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了句人话……不不,让我满意的话……也不是,中听的话……只要您高兴,要我叫您几声殒大人、殒殿下、殒大王都不成问题。尤其是那一个‘风花雪月’,用得太棒了!堪称绝妙!那意境真叫做‘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
暗夜殒道:“你要办学堂做教书先生么?用得着你来教我怎样说话?”
陆黔道:“是,是,小人鄙薄,还要请殒大王多多指教。”程嘉华笑道:“师父,弟子好不容易与他们相见,还想多留些时,陆贤弟万一说错了话,我也可帮他从旁补救。”暗夜殒道:“人家小夫妻打情骂俏,你留下来算什么?”南宫雪脑中又是轰然一响,心道:“你……你怎可以……”
程嘉华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师父提醒的是。陆贤弟,我不留下来惹人讨厌,您二位随意!哈哈,嘿嘿。”奸笑几声,折转跟上暗夜殒,道:“师父,咱们走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