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只得带了她重新从密道转出,下得楼来,此时已距正门不远。刚出院门,心脏便是一阵怦怦乱跳,强压不住,一边四面环视,握着南宫雪的手掌都在不住颤抖。南宫雪逐渐觉出,奇道:“你在害怕什么?”耳中并未听到假想中的兵器碰撞声,却不知师兄与江冽尘究竟到了何处?这场死斗又是胜负如何?
玄霜正想胡诌几句,随便应付过去,忽听一旁传来个阴森森的声音,道:“你在害怕什么,不错,我也正想这么问。”暗影中,江冽尘仍是身披一袭黑色烫金长袍,缓步行出。每一步踩在地下的枯枝败叶上,都是一阵沙沙作响,如同死亡的脚步缓慢踏来。
玄霜一惊,连忙推了南宫雪一把,叫道:“你先走!”南宫雪状况未明,却也绝没到了一见着敌人,就要慌忙逃跑之地,仍是凝立未动。
江冽尘冷笑道:“你以为她逃得掉?哼,连你也要背叛我?”玄霜忙道:“不,那怎么会?我自然会好好孝敬着您。至于她,不过是看今晚的月色不错,我一时兴起,带她出来散散步。”江冽尘道:“月色本来很好,只可惜一经染上血腥,便带了些残酷。”
南宫雪来回打量着二人,道:“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虽是向着玄霜发问,目光却瞬也不瞬的望着江冽尘,唯恐他忽施偷袭。江冽尘冷笑道:“自然是大有干系。怎么,他没同你说过么?他就是我的关门大弟子,是本座纵横半生,唯一收下的徒弟。”
南宫雪大惊失色,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那么——说我师兄赶来救我,也是假的?”江冽尘道:“那倒不是,此地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李亦杰肯来,随时便会成为他的葬身之地。就不知他对你的爱,能否强烈到让他引颈就戮?”
南宫雪轻轻咬唇,道:“原来如此,都怪我一时糊涂,不该错信了你们。”江冽尘道:“现在醒悟已经晚了。你还是放松心情,好好等着李亦杰来见你,做个最后的诀别吧,才不失为这场大戏的华丽谢幕。”
玄霜在旁看不过去,更难以忍受旁人坏自己名声,道:“放了她,我跟你去。带着这样的累赘,除了妨碍你,还能有什么用?李亦杰早就不在乎她了,你不知道当初是她死乞白赖,强逼着人家娶她么?你能代为料理这个麻烦,他开心还来不及。这许久都无反应,就是最好的明证。有哪一个男人,听说自己老婆有危险,会不立即赶过来?除非根本不爱她!”
每讲一句,南宫雪的脸色就暗淡几分。但玄霜此时别无他法,顾不得她感受,只希望能让江冽尘看轻她的价值,失去兴趣。
江冽尘视线一转,冷笑道:“你可以省省了,这女人死到临头,不必这样打击她。你以为本座不知?你的真实意图,正是应李亦杰之邀,前来做说客的吧?宫中人众都该知道,我针对她是为了谁。偏在这紧要关头,他们就肯放你出来?谁会相信别无图谋?从你踏进庄园的第一刻,本座早已一清二楚,有意放你施行,不过是想借你的加入,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些。”
南宫雪心头剧震,道:“关押?囚禁?这么说来,你……你就是凌贝勒玄霜?你怎可深入敌巢?快走!快走!”玄霜不悦道:“南宫姑娘,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该逃的是你,别尽说些废话。”南宫雪道:“我不能让你落入这魔头掌控,毁了一辈子的前程,快走!”
玄霜恼得直想顿足大骂,这时院外忽地又冲进一群人马,将庄园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陆黔,进庄后一路直冲,拉住南宫雪双手,将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除手指少了一根外,并未有其他创伤。松一口气,道:“雪儿,你没事就太好了,我是特地来救你,快跟我走。至于他,自有脱身之策,不必挂怀。”
玄霜冷笑道:“陆大人,你这话说的可够没良心啊?是谁千辛万苦,完成了你的任务?这是过河拆桥不是?”
江冽尘目光森寒,转到陆黔脸上,不屑道:“一帮子虾兵蟹将,如今连鞋底的奴才也敢与我为敌?”
陆黔双手护住南宫雪,正色道:“江圣君,我陆黔初与你相识之日,就从没想做过你的敌人。今天之所以一反常态,带兵前来,也并非对你有何不敬之意,不过是想守护最重要的东西,以及保护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我不愿看到她受一点伤害,否则,不论对方是谁,有何等势力,都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江冽尘冷笑道:“何必多兜圈子?你本意是来议和,但若是本座不放她,你便要同我兵戎相见,是也不是?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护得住她?带再多人手,在我眼里形同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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