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见了玄霜,便知今日是没有好果子吃。却是极有默契,均未一哄而散,而是始终守在此地,同他周旋。只因懂得自己一走,让他进了房,那先一步进去的同伴定然给逮个正着。
倒不是他们真如何讲义气,恰恰相反,每人对同伴都是翻脸无情之辈。推己及人,那人一旦被抓,不肯独自受罚,定会将一群人都供了出来。自身在场,还可从旁申辩几句。这时一走,那是心甘情愿,承担下所有罪责。
谁也不会做这等傻事,因此明知不智,仍是齐整的列作一堵人墙,拦住玄霜去路。干巴巴的笑道:“副教主,这里头又脏又乱,没……没有什么好看的……”
玄霜冷冷道:“笑话!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我是堂堂的副教主,这教中有哪一处,是我不能进得?你们再要阻拦,只会愈加令我起疑,恐怕里头正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比给正派狗贼通传情报?几日前处置叛徒,给你们的印象还不够深,是不是?都巴望着亲身体验一番?那也成啊!我立时便可成全你们。”
一群人听得此言,不禁都慌了神。旁的事尚可缓慢分说,但给人疑心叛教,那就不是闹着玩的。这罪名更要大过实际,盘算一番,终于据实招了。
一人胆战心惊的道:“副教主,我就老实告诉您……这里其实……是那木子循的房间。”一边说着,同时频频瞄向玄霜反应。见他脸色刚有不善,不等挨他指责,忙抢先道:“您可千万别动恼,是小人等方才发现,那木子循原来是个女人,正要想方设法,让她的真面目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哪……如今,这便是计划之一了。”
玄霜挑了挑眉,道:“唔,这般鬼鬼祟祟,想得出什么好主意来了?要确证一个人是不是女人,容易得很,先寻个人来上了她,等日后她肚子大起来,还有什么掩掩藏藏?”
一群人本来提心吊胆,就怕挨他一通骂,谁料他态度不急不怒,倒还有几分同来参与之意。初时极是疑惑,其后料想到底是小孩子,到底易于哄骗,捧他几句场,也算过关。都赔笑附和道:“是是,副教主高见。”说着当了他的面,便要商议决出那一位人选来。
玄霜冷哼一声,道:“我到底在说什么,你们听不出来是怎地?若是眼下我称你们当中,有人是个女子,再找人来验明正身,你们肯是不肯?成日里好吃懒做,只晓得嫉妒旁人。胡乱编排,栽赃陷害,这就是你们这群无药可救的纨绔子弟?”
那最先发觉之人匆忙上前,道:“副教主,那确是小人亲眼所见,不敢有半句虚言……自从恭聆副教主教诲,小人受益良多。不仅随时关心教中大事,更要随时盯紧身边之人,谨防再出叛徒……昨儿晚上,那木子循在房中洗澡,咳咳,小人倒不是有意偷看,只不过……是了,我承认心中恨她不假,因此在她的壁炉里,多添了几根柴禾,想将火烧得旺些,给她一个教训。凑到窗前一看,谁知道……谁知道她竟是个女人。想她女扮男装,千方百计混入我教,定是居心不良,有意对本教不利……”
玄霜却是全不以为奇,一摆手道:“哦,女人又有什么稀奇?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就算上辈子没见过女人,难道连你亲娘也没见过?哼,谁说她便是有意对教主不利?说不定是这女人春心暗动,仰慕我师父绝世风采,特意混了进来哪?我教向无重男轻女之说,何况她确是颇有几分见地,比你们这一群人强得多了。”
那人胡乱摆手,苦笑道:“副教主,这事儿小人一时半会,同您解释不清,但……但她就是不怀好意,请您相信小人直觉!等真相一经揭露,咱们便可给您看清她的真面目!”
本要向他说明计划,玄霜随意靠在墙上,道:“你们想怎么胡闹,随便你们,只要别扯上我。”众人听他此言,便知已是默许,只不过自恃身份高贵,不屑同几人玩在一块。管他是如何打算,只要计划得以顺利进行,便不在几人挂怀之列。
不多时,房中那人从窗口跃出,怀里抱了大叠衣物。一脸兴致勃勃,竟未留心玄霜在旁,忙着向众人邀功,笑道:“得手了!得手了!我仔细瞧过,那人果然就是木子循不假。她房里的衣服,除去身上那件外套,其余全是不折不扣的女子服饰!嘿嘿,待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埋了,待她赤身裸体,咱们正好观察,她身上可有什么妙处……”
见众人都是一脸惊惧的打量自己,连连摇手、努嘴,轮番示意,那人好一阵才止住话头,见着玄霜默立一旁,神色古怪,看不出喜怒,登时大惊失色,道:“副……副教主……”怀里抱着那一团女人衣服,看去不伦不类,连下跪磕头也仅更增滑稽,真不知该如何料理才好。
玄霜冷冷一笑,道:“说啊!你的丰功伟绩,干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在我面前,何必如此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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