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微笑道:“那也无妨,我并不是想强迫你,不过是提出一个中肯些的建议。你要想亲手打败七煞魔头,就得熟悉各种不同身法、战略,与各大门派的好手交战,是最快的途径。但你若是只想习武以强身健体,自然用不着多人陪同。”说着转身踱步而去,玄霜恨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长剑霍然出鞘。剑光森然几闪,将面前木桩劈成块块碎片,在眼前散落。
李亦杰绕过场内一侧,就见南宫雪正与夏家公子练武。身段柔软灵活,纤腰折转,如同花丛中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李亦杰默默站在她背后,看她将一套剑法演毕,抬手鼓掌。
南宫雪听到响动,转头欢叫道:“师兄,你来啦?你看我这一套回风舞柳剑如何?前几日有一招剑诀,我始终参解不透。今日同夏公子演练武艺,终于豁然开朗。我想今后咱们再用那一招双剑合璧,也能更多几分技巧。”
李亦杰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只一处稍有欠缺,记住你眼下并非舞剑取乐,而是正式对敌。在你出手之后,即将刺中敌人要害前,你似乎总有几分犹豫。还会偏转去路,有意留情,给对方几分余地,这就大大限制了你的剑法进展。本来以你现在的修为,如能突破这一层屏障,还应更有进境才是。”
南宫雪迟疑道:“倘若一出手便是杀招,岂不连悔过自新的机会都不曾留?如此,是否太过狠心?”
李亦杰道:“生死相拼,稍有差池即是性命之虞。即便你全力施为,尚无十足把握,何况是刻意容让?一旦交上了手,不要顾虑过往有何交情,只管将他视做非杀不可的敌人来对待。因为,他同样会抱有这般心态,惟其如此,你才不致吃亏,才不会给他抢占先机,落在下风。现在我来给你喂招,咱们便试一试看。”
南宫雪点了点头,脚下一个灵活旋转,提剑向李亦杰刺去。这一剑拿捏得恰到好处,李亦杰赞一声“好!”身形连转,以掌做刀,切向她左肩。
南宫雪不便硬接,半途转势,剑尖在他身前拖曳开一条长长弧线,自下而上挑起。李亦杰仰头避过,南宫雪拂剑回斩,径削他下盘。李亦杰纵身后跃,南宫雪足尖一点,抢上追击。
李亦杰双足在剑尖分踏,在空中连连向后纵跃。南宫雪寸步不离,接连紧逼。李亦杰忽而身形一滞,直挺挺的落了下去,胸前空门大开。南宫雪剑势本是中宫直入,一见师兄情势转险,硬是顿住攻势,朝旁划转个半圆,轻轻巧巧的挪开。
李亦杰下坠时本以剑尖斜指地面,引出南宫雪一剑收转,露出胁下破绽,反手挥剑,将她剑锋击偏,自肋下斜挑而起,横在她颈间。
南宫雪长剑徒张在外,微昂起头,苦笑道:“师兄,你赢了。这几日你的剑法,果然又是大有精进。”李亦杰收剑入鞘,淡淡地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出剑时永远不要手下留情,也不要同情你的对手。在你有心放过敌人的同时,对方满心所想,却是要取你的性命。更何况,即使这一处破绽,怎知不是他故意卖给你的?”南宫雪点了点头,眸中添几分黯然,道:“是,师兄,我受教了。”
李亦杰嗯了一声,道:“多加练习,我再去瞧瞧旁人。”转身走出几步,南宫雪忽地轻轻唤道:“师兄?”见他极不耐烦的回过头,忍着心下酸涩,道:“对方只是我的对手,却并不是我的仇家呀!若是每出手都须得赶尽杀绝,这与那些穷凶极恶的魔教奸贼有何分别?假如实在下不了手,却又如何?”
李亦杰闭了闭眼,暗自深叹,再开口声音已复转冷淡,道:“这便是人在江湖,所须经历的身不由己。咱们与七煞魔头不同,并非崇尚于损人利己、视人命如草芥的枭雄。多少人曾向往过平静和乐的生活,但这和平背后却是无尽激突,短暂的和平是用鲜血换来的!这就好比皇家争斗,惨酷至极。时不我待,多留下一个对手,便是封死自己的一条出路。若是对敌人不能狠下心,只可说你是个心地仁慈之人,却不适合在武林生存。”说着掉头而去。
南宫雪望着他背影,想到自己曾无数次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师兄远去,而两人的距离也正是在这日复一日间益发疏远。明知他是大家的武林盟主,不可能为己私有,心头仍是阵阵绞痛。
李亦杰脚步轻快,没行多远,就见原翼聚集着一帮子弟,正自切磋武艺。原翼身形迅如疾风电闪,几个旋转间,将周身要害守得滴水不漏。另几人不仅攻打不进,偶有欺近身前,也立即给原翼拿住要害,或拳击,或足踢,或扯住半条手臂,直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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