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尚书向另一边转过头去,笑着道:“子徽,好教你知晓,这小娘子是撷芳园的女弟子虽说才是女弟子,却不好请呢!呵呵,你常说东京不是一等风月地,要看美人,北往山西,南下杭州,就是洛阳,也比开封更显风采如今你再看,见得师小娘子可还能说这话?”
子徽是陕西转运使赵循的字,听闻这话,这个年纪在四十出头,仪表颇为出众的封疆大吏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他旁边陪侍的一男子笑着遮了遮嘴,低头为他倒了一杯酒。
李尚书见他不说话,又道:“这世上难得的不是美色,也不是才艺,而是二者集于一身!师小娘子便是这般了所谓钟灵毓秀应如是,让人不得不感慨,既有如此美色,又何必有如此才艺,既有如此才艺,又何必如此美色。如今这样,倒让人牵挂的厉害了。”
“再过几年,开封府的贵公子说不得都得为师小娘子误一误啊!”这个评价多少有些玩笑的意思,但在这个‘女子物化’的世界不可以说不高。
赵循饮下身旁男侍斟的酒,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玩味地看了李尚书一眼,舒展道:“我倒是听说龙山你如今老树发新芽,还当是外人胡乱传的,如今看来却有几分真了难道你还真打算与年轻子弟争?待到明年,也来给这位师小娘子下聘铺房?”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解风情!”李尚书无奈地摆了摆手:“若是师小娘子不嫌弃老夫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又有何不可呢?只是到时定有如意郎君,何苦我去碍眼?”
李尚书在女乐圈子里名声很好,就在于他总不会强迫人即使这不是因为他尊重女乐,将她们视作与自己平等的人。他这样宽容,很大程度上和爱花之人喜欢一朵花差不多,真正的惜花人只要看着花就好了,反而不会一定要摘下美丽的花。
“对了,子徽你也可以与师小娘子相交她和一般女子可不同!”知道赵循喜欢的是男子,李尚书这才多说了这一句:“当是交友也无不可啊!师小娘子真是良师益友,我与他诗词相交,也觉得受益匪浅呢!”
赵循却不把李尚书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就是好友完全被个女弟子迷住了而已。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个平平无奇的,他也有的是话来吹捧。若是有那么些许出挑之处,就更不用说了,化身舔狗也不是不可能。
赵循喜欢男子,这本身不会影响到他对女子的观感。但这个世道之下,像他这样的真·同性恋难免会受到一些‘矫正’——同性恋当然有真假之分,赵循这种就是真的。但在古代的所谓‘男风’,其实十有八九是假的。
大多数好男风之人并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只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玩弄。这一点从总是贵族扮演男男情侣中的强势角色,另一方扮演类似女子的角色就知道了如今开封城中的男妓馆,其中大多数都做女子妆扮,平日学做女红针指,行动以姐妹相称,也是由此而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