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妃此时也装扮好了,转头看她。觉得都差不多,又从自己的妆奁里拿了两支白玉兰花做簪头的金簪,换下了严月娇随云髻边簪的一支二连的竹节簪。然后又从一边的月季盆景里剪了两朵粉色月季,一人一朵簪在鬓边。
“如此,倒还好了,可以出门了。”红妃点点头,让了让身子,给严月娇照镜子:“你看行不行。”
严月娇对着镜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白玉雕琢的兰花形态别致,在别处都没有见过。至于白玉的质地、雕工,更没的说了,这样的好首饰她也有,但向来是妆奁里的宝贝,断没有这样随便给人的——红妃既然簪在她头上了,自然不是借她的,她向来大方,只能是送她了。
“姐姐的眼光向来好,我再挑不出毛病的。”严月娇心里喜欢,一下就笑了起来。
红妃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手松的,上辈子她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出拿奢侈品送人的举动。但这辈子,她已经习惯这样做了对于她来说,她已经拥有这辈子用不完的金钱了,可以想见,她还会越来越有钱。
然而这些钱对她又有什么用呢?根本无法真正让她得到自由和幸福。
她虽不至于因此挥霍钱财,养成各种耗费钱财的爱好,但日常生活中这种程度的出手大方是很自然的。如果钱财能让她身边亲近的人高兴,她是真的不在意的。相比起别人,她反而无法享受这些钱带来的快乐。
金钱带来的种种好东西、漂亮东西,她上辈子也能享受,也能喜欢。当然,这辈子她依旧会喜欢各种好东西——但每当她想到这些钱是用什么换的的时候,她就没法坦然了。
两人做了这些妆扮,便离了撷芳园。上轿子钱红妃对严月娇道:“这会儿是去樊楼,今日樊楼有大宴,你这都不记得了?”
严月娇回忆着最近的一些新闻,这才恍然想起,笑着扶额:“日子都过糊涂了,果然忘记了。”
最近是开封府扑买下一年度酿酒之权的日子了,此时国家收取酒税的方式就是‘酒曲专卖’。不管你酿多少酒,用于酿酒的酒曲就得从朝廷买!当然,地方上,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就越有私酿酒,这根本禁不住。只是朝廷不在意这些,有些抓大放小的意思。
扑买酿酒之权是大事,对朝廷,对酒楼行业都是如此。本朝的商税占比中,酒税又是重要税种,前两年行情不好,各大酒楼都减少了扑买数额,还引得官家特意下旨询问。晓得缘故之后,特别减免了那一年的酒税。
至于酒楼行业,一方面酒水是利润的大头,另一方面,能自酿酒也是实力的象征!东京城内有所谓七十二家正店,这‘正店’的由来可不是谁家菜肴更丰富,装修格调更高,后台更扎实,而是只有七十二家酒楼才拿到了自酿酒的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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