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谷中的高地上所见,远处的山巅被巨大的冰盖所笼罩,这小小的山谷就像是在一块巨大冰块下面的窟窿。而谷中的人就靠着四周的山峰挡住了不远处日渐壮大的沙漠,还有那永不停歇的风沙。
自从十三岁时,费尔默便觉得所在的这片山谷太过狭小。那时,他心底便有了一个想法,自己年长些时,一定要走出山谷,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勾起他这种想法的是,三叔的屋里那一部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旧书,翻了很多遍,大的事情没有记住,大概就是一个人环游各地的见闻,书上那些离奇的事情,他是不信的。但是那位游历者所说的一句豪言壮语却让他深深的记在心里,‘我的双眼注视着天边,而我的双腿将要去丈量一下脚下的大地。’,随着年纪渐长,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困扰着他。
当他真正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另外一件事让他放弃了出谷的打算。以前毫不在意的一个女孩,族长离宽的女儿的是那么明艳动人,现在每时每刻她都会出现脑海里。他搞不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有一种叫做荷尔蒙的东西的话,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青春的骚动。
“小默,今天去抓几只黄羊回来吧,老九上次还说,好久没有吃过美味的黄羊肉了。你听听,九叔还惦记着你的黄羊腿。”三叔咪了一口酒,随手拨了两下算盘珠子,看着发呆的费尔默摇摇头。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少年,已经有了少年人的烦恼,本来作为长辈的自己应该给以他指导,可惜这个少年的身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使命,注定了在不久将会走出这个千年与世隔绝的山谷。
“好的三叔,我下午就去后山,顺便去看看九叔,打到黄羊的话,就喊他来店里喝酒。”费尔默站起身,没精打采的回答,此时他的心中满是费雪的音容笑貌,可惜这女子总是对他若即若离,让他搞不清状况,摸不着头脑。
此时他有点想念老亡灵了,若是他在的话,可以跟他诉说一下自己的苦恼,可惜的是,现在老亡灵却不见了踪迹。任他寻遍了山谷中每一个角落,即使是北边上那一片满是坟包墓山也没有遗留,却是见不到老亡灵那贱贱的笑容。
“这个老家伙,不知道躲到什么鬼地方,和一只见不得人的母亡灵鬼混。”费尔曼满是愤懑的猜想着他的祖父,一个不着调的老亡灵,一个唯一死在外边,唯一尸骨没有葬到墓山的谷中人,也是唯一的被族里逐出山谷的家伙,更是族中唯一的烂赌鬼。
一步步走进后山,费尔默此时全无往日里在山间雀跃飞奔的心情,如何去讨好那个女子的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
紫红色的山崖边,九叔一如既往的在这里练习着飞矛,背上背着九根短矛,不急不缓一根根投出去,插在前面近半里远的山崖上。九根矛投完,拔下来,继续投,每天都要练习两个时辰。
在他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走进后山,九叔正在练习投矛,好奇之下,问了问九叔,却被九叔的一个梦境给吓到了。‘不久的将来,有一个房子般大小,长着三个头颅六只胳膊的怪物会来到谷中,他那恐怖的大嘴一次可以咀嚼三个人。这个怪物会吃掉谷中每一个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子,一个人都不放过。我一刻不敢懈怠的练习飞矛,当这个怪物出现时,就将他钉死在地上。’
年幼的费尔默被吓到了,自那时起,便每天跑来和九叔一起练习飞矛,春夏秋冬,风霜雨电,日日不辍。七年以后,费尔默可以用一根飞矛集中一里范围内任意一个跑动的老鼠。反观九叔,还是每天固定投着背上的九根短矛,每过一个月左右,便后退几步,继续练习,以至于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投中土厓上的矛孔。
也就在他十五岁那一年,三叔酒后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费尔默的认知,甚至为九叔忿忿不平。‘小默,你知道老九那个蠢货,为什么天天练着飞矛吗?’这个问题费尔默当然知道,就把九叔的梦描述了一番。
却不料三叔眯着醉眼,龇着牙笑了起来,“十三年前,为了一桩小事,老九仗着身强体壮,竟然扬言要揍我,在那两天后,我便给老九的酒里加了一种特殊的蘑菇粉,等他喝的大醉后。将他送到家中,站在他床边给他讲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可怕的三头巨人,无论他的飞矛多么厉害,总是伤害不到巨人,、、、、、”打了个酒嗝后,三叔继续说着醉话,‘以后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给老九的酒里加蘑菇粉,然后去他床边给他讲故事。’
很长一段时间,费尔默都犹豫要不要告诉九叔真相,最后还是没有把这个可恶的恶作剧给捅出来。因为他害怕脾气暴躁的九叔,真的会把三叔给砸扁了。
当九叔投完九根矛后,费尔默叫了一声,“九叔!”
“是小默啊,可有一段时间没来,怎么练的好好的不来了。”九叔看着费尔默,好奇的问道。
“九叔,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想了想,既然老亡灵不在,只有向九叔请教,毕竟九叔是结过婚的人,不向三叔一直都单身没有经验,肯定不懂他的烦恼。
“有些稀奇,很少能见到我们小默有这样害羞的表情,让我猜猜什么事情,是不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九叔解下腰中的水囊,喝了一口水后,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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