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安吸了吸鼻子,毫不吝啬地夸赞:“真香!”
阿姨顿时笑得更加灿烂,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招呼道:“赶紧过来吃饭!”
这家的主人性子冷淡,吃饭的时候就跟一个无情的机器一样从不会表达喜不喜欢,倒是林遇安嘴甜,深得阿姨的喜欢。
林遇安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赵寻清已经在二楼上了,他招呼了一声,赵寻清随意点了点头,眉头皱着似在想着什么。
一般这个情况下都是赵寻清在思索画的事,他也没打扰。
果不其然,近乎机械地吃完一顿饭后,赵寻清又紧皱着眉头回了二楼画室,林遇安看了一眼,也加快吃饭的速度,最后把碗一放,同阿姨打了声招呼,也去了画室。
林遇安二人各占一个位置,互不打扰。
他拿起画布,装好之后,沉下心,开始慢慢画了起来。
一旦沉浸在某件事情中,时间就会过得飞快。下午三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的赵寻清终于完成了画作,他伸了伸仿佛是生了锈的身体,远远看着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
他下楼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见林遇安还在涂涂画画,凑到他身边看了看,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画面技法平平,情绪倒是异常突兀。”他喝了口水,毫不客气地点评:“你在焦虑什么?”
林遇安手僵在半空,回头看自己的作品,用色与构图极为的大胆,不需过多品鉴,就能看出作画者内心深处的迷茫与焦灼。
他有些无力地将画笔放下,久久未语。
赵寻清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戳破他的心理:“因为那个孩子?”
林遇安抿了抿唇。
赵寻清看了眼那幅包含了无数的情绪的画,挣扎与纠结,无奈与苦闷,不舍与决然——
他道:“你想留下这个孩子?”
“不是!”林遇安下意识反驳,可是下一瞬,他又有些心虚。
他看着面前的画,低低道:“清哥……我今天看了一篇文章。”
赵寻清挑了挑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里面说……要是打胎的话,是要用手术钳……将孩子活活……”林遇安支支吾吾,声音艰涩:“我、我就是觉得……”
“太残忍了?”赵寻清淡淡接话,林遇安默默点了点头。
赵寻清忽地轻笑一声:“那文章说的也没错。”他半靠在墙上,目光幽幽地看向别墅外面:“孩子脑袋太大了,不好出来,只能用手术钳进行手术。”
“你可以清晰感觉到他从身体里出来的感受,就好像身体空了一块。”他目光转向林遇安,声音轻飘:“不过你月份小,应该不用这样。”
林遇安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赵寻清低头看他,轻笑道:“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
林遇安犹豫着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之前也有一个孩子罢了。”赵寻清轻轻笑着,说出的话却如轰雷在林遇安耳边炸响,他不由瞪大眼睛:
“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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