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霜看的眼睛怒火差点就要蹦出来了,却又不敢刺激他,只好回道:“怎么不想你,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她跟刕晴牙相处这么久,也算是明白他的性子的,这种话要说的越直白越好,你若是拐弯,他还不喜欢。
于是下次来信的时候,也不说自己被捅刀了,也不说自己破了个洞,更别说自己血流不动,只说自己的脸。
“我如今一出门,多少人想要目睹我的真言,一骑马出去,便有姑娘给我扔手绢,给我扔果子,实在是受不了了——被扔的烦,只好在脸上带了个面具,这样才能放心出去。”
最后道:“你猜猜我带着面具是什么?”
折霜就笑了,“青面獠牙的那个吧。”
她写自己遇见的小挫折。
“有银子,有权,但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前阵子有个女婴,她爹娘送她去女婴堂,却不白送,要银子,在门口闹,女婴堂的管事想要息事宁人,就给了她银子,结果你猜怎么着?当地的人,只要送的姑娘进去的,都跑过来要银子。”
她这是真恨不得骂一声刁民,但又不在当场,骂出来也不解恨。
她道:“后来还是动用了官府的府衙,这才让他们消停,但是这一次之后,送过去的人就少了,乱葬岗里面的女婴又多了。”
“这也是需要立法才能改变的事情,不过,这种律法好立,比女人有继承权立法这事情容易多了,我已经准备向陛下说这事情。”
刕晴牙写信回来安慰她,也说一些兵队里面让人烦闷的事情。
“队里面有人做了逃兵,他正好是本地人,便有人去他们家闹,结果,把他爹娘闹的上吊自杀,那逃兵年纪不大,逃出去的时候没想太多,单纯是害怕,他上了战场举着刀也不知道怎么杀人,不知道怎么砍断敌人的首级,每一次都怕得很,结果这样还能在两三场战士里面活了下来,再一次打仗,他实在是受不了,才做了逃兵。”
“可等他回去,父母都死了,他觉得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于是自杀而亡。”
刕晴牙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天都没有笑脸,这也不知道怨谁,只能怨战争。
那几个去人家家里闹事的人也处理了,只是人都不在了,处理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也觉得迷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的通信,有时候折霜要等很久才能等到一封信,这时候她就会提心吊胆,因为这说明对方正在打仗,没有时间看她的信,也没有时间回。
等到信的时候,就会舒一口气,连忙去烧一炷香,感谢诸天神佛保佑他平安。
威远侯夫人上门来的时候,就道:“你呀,如今知道我们武官的夫人们都是如何过日子的吧?”
她叹息,“这京都城里面,哪座庙我们没有去烧过?真是提心吊胆,一晚都睡不好。”
折霜很是同意,她真的这没有睡过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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