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分析,蓟云桥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试衣隔间有后门,应该是临时起意,没有准备,定然出不了城。
对,她现在一定在城中某个地方躲着,等朕不找了,风声过去,再出城。
她和皇叔独处的时候一定说了什么,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变得怪怪的,故意惹朕生气,给朕冷脸。
朕不管你是为了所谓自由,还是为了朕的江山,都不允许你离开。
他大步出了衣店,目光如鹰,将皇城街大致扫了一遍,最后径直走向刚才的馄饨摊子。这是是视野最佳的地方,可以从许多楼房窗户看见。
“今天朕说什么时候收摊,就什么时候收。”谢晏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亮出身份压人。
老板战战兢兢地接过金子,抹一把汗,把炉子烧得更旺了些。他家这摊子真是祖上开了光,怎么帝后有矛盾都爱往这儿凑。
谢晏也在赌,赌她还没有出城,赌她正在哪里观察,赌她……心疼。
他让老板再上两碗馄饨,也不动,就沉着脸坐着等。
北风吹得架摊子的篷布飘来飘去,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变凉,谢晏撤下又换上刚出锅的,又撤下,换上……却始终不见人来吃。
摊子周围宛如形成一个结界,尽管没人把守,也无一人敢往这儿靠近,独谢晏一人凄凉。
“是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朕跑了媳妇。”谢晏心里苦笑。
三元听闻消息,从宫里赶出来,看个背影都能感受到谢晏的难过和孤单,他心里一紧,本以为苦尽甘来,谁知道……先皇先后在天之灵千万保佑陛下啊!
天渐渐黑下来,风越来越紧,三元给陛下披上深灰色大氅,听到陛下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顾苏她会不会冷,会不会饿……”轻悄悄一句话被卷进寒风,踪迹难寻。
谢晏不得不承认他非常担心那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她走时棉衣单薄,现在躲在哪里,万一遇上坏人……甚至他还要担心如果她决心不回,有没有盘缠,她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随心所欲惯了会不会无意间惹怒别人……
谢晏没出息地发现,他心里的担心已经压过了愤怒。
“大姐姐她说,你不要生气,不要等她。吃完馄饨以后,回家。”五岁小孩拉着谢晏传话,说得磕磕巴巴。
谢晏真是被蓟云桥气笑,派个小孩来算怎么回事,“告诉我,她人呢?”
“大姐姐走了。”
“朕会等她,一直一直等。”谢晏认真地对小孩说。
小孩子听不懂他在说啥,回了句“哦”,摸摸脑袋跑了。
蓟云桥一直观察着谢晏,见他不回宫又回那小摊子坐着,简直要急死了。她猫着腰偷窥,好似第一天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躲在幼儿园外面墙根下偷偷观察孩子。可惜孩子太执着,老师哄不听,就坐在铁门那等家长接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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