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大都光鲜体面, 非富即贵, 这两个衣着普通的人在里头格格不入。看得出他们是想要低调,可惜过头了。堂而皇之地谈论皇家,那么多小二跑堂穿梭来往居然视而不见, 说是忌惮他们的身份也说不过去。
顾苏还注意到他们结账时,随便掏了个钱袋,收账的也不打开来数, 放置一旁就招呼下一个人。如果是达官贵人也就罢了, 两个平平无奇之人,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和信誉度?到底背后势力是谁?能把典礼上的发生的事如数家珍?
这年头的生意人真是不安分啊, 连家前车之鉴, 藏在阴沟里的野心家依然那么多。
一切企图分开她和谢晏的人都应该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对待。
顾苏吩咐暗卫去调查一番酒楼掌柜的背景。时间还多着, 她和思谢慢悠悠地晃到公主府, 一路上招猫逗狗, 走走停停, 跟逛街一样。
“嫂子,那边的大姐姐长得真好看啊。”思谢突然感概,她一向喜欢欣赏美人。
顾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从她梳的发髻上看是一个美妇人, 在卖酒。一个支起的八尺宽的窗口,柜子上是陈列着整整齐齐的酒壶,地上摆放着三只大酒缸。美妇人正在温酒,一屡屡雾白酒气升起,酒香醉人。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顾苏想起诗里的江南。
街上正好静了一瞬,美妇人听见顾苏小声吟的诗,一双美目看过来,似乎并不是被夸赞的喜悦,还有淡淡的忧愁?
顾苏不禁扫视了一遍她和思谢的着装,是女装没错啊,总不会被误解为登徒子吧?
“看什么呢!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一个声音长相都很刻薄的老太婆从内屋转出来,瞪着顾苏和思谢,目光似是要吃人。
美妇人抱歉地对她们一点头,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的样子,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顾苏和思谢感觉自己给人家添了麻烦,在老太婆不善的审视目光下,硬着头皮买了两壶酒当是赔罪。
二人悻悻地离开,思谢还有点不服气,“那么美的姐姐,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恶婆家!干脆离了再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是她丈夫对她够好,她估计也不在乎这个吧。”顾苏经过京兆尹,门口的石狮子稳重如山,带刀侍卫威严逼人,“清官难断家务事。”
说来李松舟的家被谢晏刻意安排在了皇城街尾,每天上下朝轿子从街头到街尾转一圈,十天有四天能被人拦下喊冤。李大人既有手段人又公平,受陛下旨意,处事还快,渐渐地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也烦到了他头上,剪不断理还乱。在他第十次被婆媳关系问题拦下时,终于规定,家务事处理一件五十两银子。于是,闲着没事找李松舟评理的人都消停了。
谢晏喂顾苏吃饭时把这件事讲给她听,顾苏把它转述给思谢,两人在大街上笑成一团。
正好乘着轿子路过,犹豫着要不要下轿打个招呼的李松舟:“……”
他什么时候成了陛下夫妻间哄人的把戏?他以为他和夫人已经都腻歪够无话不谈,陛下就是陛下,输了输了。
公主府在皇城主街最好的位置,虽在坐落在闹市,门口却避过了车马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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