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陆时琛的预料之中。
所以这场叛乱,才能在他的通计熟筹中满盘全胜。
只是……
圣人回首望了眼重重帷幔后的床榻,心底似有千钧重的巨石压覆。
他怎就只顾着平定叛乱,丝毫都不在意身上的剧毒呢?
若是……真的药石罔效,那又该如何是好?
***
然,纵使用上了所有的刑罚,隧王那边亦是毫不松口,反倒是狂妄地大笑着:“哈哈哈,这个毒可没有解药,就让陆时琛成为废人吧,正好给本王陪葬哈哈哈哈!”
负责审问的长官乃是金吾卫将军程邻,他曾是赤羽军的旧部,和陆时琛有同僚之谊,又如何能见得隧王这般猖狂模样?
于是当即便挥了隧王一拳,直打得他牙碎。
可隧王就算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到最后,仍是没对他们吐露过半个字。
无功而返,圣人自是大发雷霆。
训得侯府的医师们噤若寒蝉,拜地而不敢动弹。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镇北侯府的门前。
车帘挑起,刘洪安双手举平,从车里扶下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张公,到了。”
老者杵着一支拐杖,抬头看了侯府的牌匾一眼,慢声道:“这就是镇北侯府了?那就带老夫去瞧瞧吧。”
***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扬州的神医张邈之。
张邈之素来有回春之妙手,乃医者典范。
听闻陆时琛身中奇毒的消息,他二话不说,便随刘洪安入了京。
他的到来,登时令明翡堂喧闹了起来。
长安城的医师们又惊又喜,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竟然是张公来了!”
“张公来了,那侯爷的状况会不会有好转?”
“唉,侯爷中的毒棘手至极,这可说不准啊……”
……
这样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褚宁。
得知消息时,她正盯着小厨房煎药。
“听说这位张邈之,可是扬州来的神医呢!想必有他在,一定能有办法治好侯爷的!”初月在旁边打着纨扇,道。
闻言,褚宁愣了愣,眼睫轻颤着垂下,敛去眼底情绪。
静默片刻,却也只是低低“嗯”了声。
她不懂医术,便也不懂这其间的门道。
但她能察觉到,自从张邈之来了以后,明翡堂确实要比往日轻快些,但也比往日更加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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