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考虑到承重的需求,木屋的屋顶比一般的楼房要低矮一些, 叶怀睿这种比较高挑的个子不免感到有些压抑。
加之客厅很大,窗户又开得小,室内照明不足, 大白天的也得开灯, 偏黄调的灯光再配上女孩儿压抑的抽噎声, 气氛颇为凝重。
又过了十分钟,当叶怀睿喝完一杯茶以后,嘉儿终于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
女孩儿侧身背对叶怀睿,最后一次擤掉鼻涕,草草收拾干净脸上的狼藉,这才转过来,为自己的失仪向客人道歉:
“我心里难过,忍不住就……”
叶怀睿忙道不要紧。
“不过刚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不是为了解家的八卦来的,但了解当事人的困境有利于找到突破口,这是他平日旁观黄警官等人调查时偷师到的一点刑侦技巧。
“他们是你的亲戚吗?想买下这家农场?”
嘉儿点点头。
然后她用不算太熟练的金城方言向叶怀睿讲述了她目前遭遇的难题。
刚才那些人是她祖母杜娟的族亲,她得称一句“叔伯”的那种,平常没有多少交情,只有在打秋风时才会出现。
这些年她的祖母、老爸、大伯、婶婶和堂哥相继过世,邦特农场便成了她的财产。
于是这些叔伯便趁机欺负她孤女一个,年纪又小,难以顶门立户,想要从她手上低价买下农场,又或者退而求其次,给女孩介绍结婚对象,通过婚姻将农场搞到手。
早前嘉儿在学校读书,农场委托给经理和雇农打理,这群人堵不着她,好歹让她安稳了三年。
然后现在她学业结束,人也回了农场,这些人便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在她周遭游弋不去,隔三差五就组团上门,来回都是那两句话:卖了农场,或者跟某个他们觉得不错的小伙儿结婚。
——还真是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有这种欺凌孤儿寡母的垃圾!
叶怀睿心想。
这时,嘉儿说得伤心了,抬手擦了擦微微湿润的眼睛。
“可是,我不想卖了农场,也不想跟他们介绍的男人结婚。”
女孩儿说道: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凭什么让我走!”
她用力地攒紧手里的纸巾。
“而且,我爸和我大伯他们的案子,还没查清呢!我不甘心!”
看嘉儿终于说到了重点,叶法医表情凝肃,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嘉儿。”
叶怀睿对女孩儿说道:
“你能详细跟我说说你们家发生的那些’意外‘吗?”
嘉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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