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这群人走啦,”回去的路上,谢灵均似乎还有些不甘心,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儿,嘴里嘀咕着,“白费了那么多粮食……”
阮寄真微笑并不答话,只问:“温家手掌上的毒,可看出些眉目了?”
提到这个谢灵均眼睛便是一亮,竖起一根手指,摇头晃脑的,“我与师父看过了,与其说是毒,不若说是蛊。被内力催生,没入血肉。再加上运功时血速加快,亦或是被伤后惊恐之下都会加速中招。若以后被温家化毒手伤到,及时封住蛊毒上窜,逼出毒血,再吃解药便也无事。”
阮寄真闻言接话道:“原来如此,温家地处云贵边界,在蛊毒上颇有心得,也不奇怪。”
“但是……”谢灵均似有些忧虑,“这种以身饲蛊的方式终难长命,且随着年岁,境界加深,练此功之人会越来越承受不住体内蛊虫反噬。终有一日……”
谢灵均行医,救死扶伤。遇到如此自折自损的武功最是不能接受。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只是一叹而已。
“温家的人,确实都非长寿,”阮寄真回忆了一下从师父那里知道的关于温家的事情,“而且养蛊练毒又无比艰难,能承受的弟子又十分少。十个人中若能有半数成功,就已十分不易。现在的温家弟子多习轻功,双修双绝的,则无比稀少。”
“那刚才上青派带走的那三个若是死了,于温家来说岂不是极大的损失?”谢灵均立马问道。
阮寄真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可真是……”谢灵均点着手掌,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师兄,“方才上青派的人难道不是想杀温家人,而是想救他们?”
说完,他又自己把这话否认了,“不对!上青派的人的确是被温家给害死了,如果还救他们,这心胸也太大了吧。”
阮寄真笑眯眯地看着师弟把自己绕成一团,像一只被线球缠住的猫咪。直到谢灵均彻底把自己说晕,云极大师兄才大发慈悲地摸了摸师弟的脑袋,点清其中明要:“如果我是上青派的人,就把温家三人捆到荆王面前。要他做主,给自己多要些好处回来。”
“原来如此!”谢灵均恍然大悟,可又十分疑问,“但是旁边还有个地家门在啊,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上青派把人带走吧。”
“这是自然,我猜原本上青派也没打算救温家。只是当地家门点明了温家乃是为荆王效力后才有的打算。”
“这明争暗斗的可实在复杂,”双眼已经绕晕的谢灵均将视线投远,见那山峦重叠才觉舒服了一些,“我是不爱搭理这些的,横竖不要牵连到我们云极就好了。”
谢灵均把脖子上的玉牌扯出来,朝阮寄真晃了一晃,“自从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传国玉玺做的之后,就觉得还是离人间是非远一点比较好。谁晓得我们山庄里什么东西就是什么绝世珍宝。要是被知道一丢丢,就够麻烦的了。”
阮寄真笑起来,牵过师弟的手把他困在一处崖壁旁边,笑道:“师父说了,宝贝该挖的早就挖地差不多了。能分的也差不多分完了。就看我们怎么守着了。”
“哦,”谢灵均的脸变得红红的,缩在师兄怀里,极力阻止着自己的嘴角上扬,“那分给你的宝贝都是什么啊。”
阮寄真笑音低沉,低下头,覆住谢灵均的唇舌,呢喃道:“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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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山,最寒冷的冬天终于来到了。
连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剑台上根本站不住人,通仙小径也不好走人。云极山庄所有人都躲到花厅里去了。
生了暖暖的火炉,迟九素在教幼棠和谢灵均读书。瞿思芳和丫鬟们做针线。段理拿着新发明的图纸和崔伯,还有几个弟子讨论。方无应和花辞树下棋,没走几招就耍赖坑三徒弟。阮寄真在和段北秋说下山时候碰到的事情,还有乱成一团的江湖。
说话之间,鹅毛雪又呼呼地吹起来了。
“幸而寄真和灵均在封山之前都回来了,这般冷的天,实在不适合赶路。”瞿思芳握着手里的衣裳抖了抖,招手让阮寄真过来,“你下山前这衣服就开始动了,怕你长高一直没接着做。现在来试一试,看看好不好。”
“谢过婶娘。”
阮寄真接过来,躲到暖阁里面换好。再走出来,引得所有人皆是赞叹。少年人长开了身量,腿长腰细,肩挺背直,极是修长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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