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寄真与谢灵均对视一眼,都无意在这里看谭家兄弟处理门派叛徒,点头致意后便要离去。阮寄真特意走到了师弟的左手边,阻挡住了谭丛扑过来的可能。大约是觉得如果他们走了,便真的活不成了。
谭丛朝着阮寄真大喊起来:“武林大会!武林大会!血滴子会在武林大会上发难!他们不会放过不听话的人!我是被逼的,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你们知不知道上青派全门都被屠干净了!连看门的狗,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啊!”谭丛哭起来,眼泪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特别恐怖,“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你爹,大哥,他不是没死吗!是因为我保了他!你们知不知道!否则刀岭就完了,完啦!”
无论是阮寄真还是谭家兄弟都对这番话无动于衷。眼看着谭丛把刀岭还有些许残喘之机全都说成自己的功劳,谭摇光终于忍无可忍,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冰冷声音说:“你可知,现在刀岭已由血滴子接管?昨日得到消息,爹与另外几位堂叔的尸体在密室中被找到,但最终……下落不明。”
最后那四字他说得无比克制,但万般复杂的情绪已经在这一停顿之中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叛徒们个个如遭雷劈,已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事实之前,谭丛为自己做的所有辩解都是颠倒是非黑白的诡辩。
事到如今,结果已定。阮寄真拉着谢灵均朝谭家兄弟略一致意,便走出门外。
“这样看来,谭家竟只剩下摇光与他大哥两个人了,”谢灵均想到昨日听的消息,不免叹息。
“只要日后广开清源,刀岭就不会败落。”
“话虽如此,但凡世家,多与血缘传承有关,还是多少会影响刀岭声望的吧。”
因云极山庄的组成与血缘并无多大关系,所以阮寄真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难的是谭家兄弟能不能从这里面走出来,“或许吧,但总归是要靠天权兄手里那柄鸣鸿刀。只要这传刀不灭,凤凰刀便不会败落下去。”
谢灵均眨眨眼,“这也是你和师伯,无论如何都要让云踪剑法传唱江湖的原因么?”
阮寄真略一沉默,然后坚定地点头说:“是,一代接一代,我云踪剑法的威名永不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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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语堂与葛永望最后确切地知道了谭丛的死讯。由谭天权亲自料理了门户,尸首化灰,只等日后归去,要洒在谭家列祖列宗面前谢罪。这是江湖对待叛徒的方式,挫骨扬灰,碑前谢罪。
然后谭天权宣布继任刀岭山庄庄主,负鸣鸿刀祈天地坐镇。这位新庄主于门外宣任,而他的门派正被一群豺狼占领着,当真是无比心酸。
处理了叛徒,谭家兄弟赶着回去。出发之前,地家门与坤华门等人的处置也终于定了下来。他们被带下山,去山下的俘虏关在一起。日日喂了泄力软骨的药,保证这群人不会逃走。然后写了信到地家门与坤华门,要他们拿银子来赎人。
至于赎金,自然是定得不低,给出的时限也很少。叫狠的是,信送出去的同时,还有他们在云极山庄上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传播了一番,记得两家嘴里冒火泡,赎不赎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至于温家那边,损失了三个弟子已经是恨透了云极山庄。因这化毒手十分难练,死了三个等于打断了温家半身骨头。可他们一时也拿不出足够的力量去找云极山庄算账,也实在是不敢,只好暂时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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